【行走徽州】歙南正口:太平天国古战场,扼守大洲源的交通枢纽
【行走徽州】歙南正口:太平天国古战场,扼守大洲源的交通枢纽
司马狂/文
正口村地处歙县南乡,新安江畔,水陆皆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在交通没有当今发达的古时候,大洲源的人们出行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都需从正口中转。正口本名径口,就是因为该村乃是进入大洲源的幽岭古径的入口处,所以得名径口,后人以讹传讹中,因径和正在当地方言里读音雷同,衍变成正口。


我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彼时的正口受到改革开放浪潮的影响,正逐渐失去计划经济时代的地理区位优势,可以说从我出生到如今的这三十多年,是眼睁睁看着正口日趋衰败的。那时候正口最繁华的区域并非村落里,而是集中在正口车站那一带。周边有批发部、合作社、旅社、糕饼房、饮食店、粮站、榨油厂、信用社、蚕茧站、搬运站等等,这些都是计划经济时代乡村重要的经济体,每一个在里面上班的职工,都是跳出龙门的金凤凰。



一直到我读初中的时候,在现在志宏那房子对面,似乎现在房子是高升的。都有武阳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在蚕茧上市的季节,用栏杆挡住马路,逐一检查车辆,收税。而当我开始读初中的时候,搬运站似乎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退出历史舞台。犹记得那时候,从淳安有货船运各式物资,停靠在正口码头上。搬运站的工人在秋华指挥下,个个生龙活虎,肩上扛着数百斤的物资,行走在货船与货车之间的木板上轻松的很,甚至还有女搬运工也不让须眉。听我父亲说,我爷爷之前在深渡搬运站做过搬运工人,脑子里一直对当初搬运工劳作的场面念念不忘,只可惜,找不到相关照片,不然倒是很想写一写这些搬运工人的往事。



如今的正口行政村很大,在自然村的合并过程中,并入了白石岭、知川两个大村。其实原本我们园艺场,并不属于正口村管辖,而是归属乡政府直管的乡办企业,如今也一并融入正口。我们园艺场拢共也就十来户人家,却被雪梨山隔开,分为角坞和角外。大人们总是跟我诉说着当年园艺场的工分是多么的高,当年的社办企业又是多么的辉煌,而我的记忆伴随着猪毛厂的关闭,茶厂的转卖,已然所剩无几。值得一提的是园艺场的角外,又被称为碉堡山,据说国民党曾经在这里设置碉堡,扼守大洲源,后来解放军是如何攻下此间,碉堡又是何时推倒的,我已经无从考证。而那座因为遍植雪梨树而得名的雪梨山,如今已经被全部推掉,改建成了新农村,旧貌换新颜,真是改天换地。




在正口除了园艺场是乡政府直管以外,还有个人口比园艺场还少的渔业队,也是乡政府直管。不同的是,我们园艺场主要是种植水果,渔业队的人则是以捕鱼为生,这些人中还有些是正宗的九姓渔民的后代。从园艺场的角外去渔业队,要从水塘的堤坝上走过,中间还隔着一个杨梅山。年少的时候去屯溪,听闻屯溪也有个杨梅山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经意间同老家的杨梅山产生联想,也不知道,这杨梅山当年是否真的种植有杨梅呢?春节期间唯一的一个大晴天,我信步前往渔业队,蓦然惊觉,这里居然是如此的美丽。







相关历史文献中,关于正口村的记载几乎找寻不到,唯一可以考证出来的是清末黄崇惺所著专记太平军入徽始末的《凤山笔记》中,有关于同治三年(1864年)8月16日清军总兵刘明灯,在正口生擒太平天国后期最核心将领忠王李秀成的义子李世(士)贵,史称“正口大捷”的记载。《凤山笔记》中误将正口写作建口,但结合方村人交给安徽省博物馆的太平天国首王范汝增木印,和相关的史料记载,可以确定建口既为正口,这又是方言误人啊。关于太平天国在正口这段往事,我曾询问过淩海权,他甚至连那场战役的具体位置都一清二楚,只是这次拍照的时候,我是自行前往,也真就不知道那些个位置在何处。据方建平跟我说,新安江水电站修好后,胡志明曾由正口登船,去的淳安,只是那时候的人们相对朴素,也没有人留下影像资料,颇为可惜。






正口村由山谷间的那条沟,自然分成坑上与坑下两部分,中间是原本村子的队址,我记得有根曾经在里面养过鸡。虽然园艺场和正口本村距离近,我却很少走入正口村落中间去。园艺场的孩子们大多是在正口小学读书的,而我却从幼儿班开始就在武阳中心学校读书,所以对正口的不熟悉,也就情有可原。记得有限几次去正口小学,还是在园艺场的国诚先生调入正口教书以后,如今学堂都已经荒废。







对于了解村落有至关重要最用的祠堂和族谱,目前在正口很难找寻到,据老人们口口相传可以得知,正口主要是两大姓氏的聚集地,淩(注意是三点水)和王。这淩在徽州是个特殊的姓氏,发源于歙北沙溪,周边的洽河、大川等地,亦都是此姓的聚集地,海权说他们家就是正口淩姓的祠堂头,只是距离上次遇到他,已经过去好几年,当时没有录音,很多具体信息也无从探究。至于正口的王姓来源,目前我无法得知确定的消息,暂时不敢妄下言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正口与街口、新溪口并称“三口蜜桔”,对于这个称谓我曾经腹诽过,纯粹就是为了和三潭对应而刻意为之嘛,正口的蜜桔并没有形成规模化。眼见着计划经济时代的那些经济体纷纷转售给个人,这个曾经的大洲源重要的交通枢纽,如何才能重新往昔的辉煌呢?这是一个沉重的问题,我想很多正口人都在冥思苦想。或许趁着黄千高速的开通,结合《国家地理》杂志曾发表过一张站在园艺场高山顶上拍摄白石岭那个新安江的湾(程军给它命名为新安江醉美第一湾),以及安徽省提出的“百里大画廊”概念,正口是时候发展新的乡村振兴战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