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散文】春天的平滩远岫

春天的平滩远岫

□曹辉

有动于衷，佛曾曰过：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佛不愧是佛，看得真开真透，还能做到。我不是佛，我有太多苦恼。

心情真能下雨的话，就好了，是种压抑的宣泄，可惜，心空积压再多，终是没有如愿的雨。

春天都换了新衣，我却没。真失望。

勇敢太久，不再强撑。生活的担子，实在挑不动了，心力枯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奇迹出现，对命运，我臣服。就今天结束一切也无妨，不奢求未来了。竟不如涸辙之鱼，还求个什么？

世界嚣张起来的样子，很不耐看。风樯阵马的，像个泼妇，更似巫婆。

倦心陡生。乞求这个世界饶了我疲惫的可怜的眼睛，不愿撞见的太多了，想歇会心和眸，也想理顺一下思绪。结果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有双看不见的手，推搡着，朝你不愿意走的地方走去，连回头都不可以。

无用的反抗是种笨拙。莫叵接受与顺从。 花开时节。晨起上班路上，走过一里从地的花墙，那不浓不淡的粉，让心一点点暖起来，原来生活再不济，还有如此的蓬勃，纵然不是我的，却赏眼悦意，即使片刻好过没有。孤寒的心境在花墙的抚慰下，渐暖，像于风雪中被捂暖的冰人，于是矛盾，到底是爱还是恨这滚滚红尘，竟拿不定主意了。

未抵大美的心，却有能发现大美的眼。看燕子归来，等梦苏醒。强行换个心境，与季节匹配的，与内心违背的。结果却是，泪盈于睫。

昨晚老梁观世界节目中，老梁说的话题是“哭灵人”。这人选此行当，也真令人费解。替人哭的时候，莫非他自己心里的忧伤也都哭没了？要是这般，倒也是个消减人生压力的法子，何况还能赚钱养家。只是这样的人，生命中的永远都是萧瑟的秋天吗？

睡了一天半。这种睡法，偿还了命运欠我的，代价是我生命本该清醒却无奈的流逝其中的时光，找也找不回的，而明知这一切，我还蛮高兴的，有这样被动的休息，哪怕生命缩短了行程，也是满足的幸福。一味的清醒，太可怕。

讨厌酒局中，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他们都能借着酒意说平时不敢说的话，我却要一直把想说的话埋在心里，因为，我没有说出口的理由。我只能让满腹心事堆积成心中的山，不到山崩地裂，它们全都蛰伏着，像夹着尾巴做人的我。事实上，真给我一片天地，我也不是嚣张盛气的人。

本想摄张冰海棠怒放的照片，没想到，隔一天再上山时，它已呈颓势，满地的落花，在春风的叹息声中，寻觅着往事的辉煌，原来，所有的故事，都有高潮，也有低谷，那么，我人生的高潮是什么？又在哪里？就是终日如此的浑噩吗？就把冰海棠的美，沉入记忆的深处好了，让它永远盛开，像我千波万劫后不曾泯灭的梦一样。

其实，小桃红早就开了，迎春花也开了，蔷薇也开了一些，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世界之大，太多的物种都在挣扎着，想要出人头地，我却只想要一种安宁淡泊，想在这浮躁中，寻求到一种精神上的慰藉，安抚灵魂的孤独。

《百年孤独》的作者没了，留下一部经典的《百年孤独》，据说无人敢拍成电影，他们没胆量怕拍不好。笑着想，马尔克斯这老头儿太绝了，敢和世人如此叫板。亦想到其年轻时，别人对他从文的质疑，让他最终放弃了诗歌走上了小说创作的道路。

亲爱的，无论我们是谁，无论未来怎样，都抵不过岁月的河流，奔腾向前。而此时此刻，我想说的，无非就是陈词——人生，如戏。

2014.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