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搂我入睡

难得这两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在家里拍了一组照片。这个周末能在家小住，主要是因为周日是母亲的生日。提前三天，我已经告诉了母亲，要回家，尤其说晚上要在家里住。前天电话时，母亲听上去非常高兴，而昨天早上当听到要晚点去时，显得有点着急，但是，她还是说“没事儿，路上慢点。”

蓝天下的家园显得格外美丽，稻谷熟了，黄金一样，尽管多数玉米和其他农作物都减产了很多，尤其是红薯，我们家近二亩地的红薯总产量没有超过十块，全都是空的，或者尽管结了红薯，但是，因为长期雨水浸泡，已经烂掉。农民的生活一直都是这么苦，我从小就有非常深切的体会。一棵普通的楝树因为有了蓝天的衬托显得清新脱俗，多了几分雅气。我感觉特别轻松，压在身上二十年的沉重担子终于都解除了，这种洒脱是前所未有的。真的特别感谢一切的安排，在经历了高中老师、初中副校长和校长的历练后，一切都显得如此轻松。家人也特别欣慰，他们认为逐渐年长的我，被给予这样的轻松工作，对家庭对我的身体都是最合适的。而我也逐渐转变了认识，相信不同的平台一定会带来不同的感受和精彩。

作为农民的孩子，我一直都对农活非常亲切，虽然因为经常不干，开始会显得有点生疏。吃过中午饭，我们就去地里种蒜了。这里的我们包括了母亲、哥哥、侄女和我，因为其他人有不同的事情。种蒜，是个看上去很轻松其实非常累人的一项工作，整个过程都需要蹲着，或者弯着腰，而这两个姿势时间长了都非常累。尽管我已经相当努力，我依然追不上侄女，更别说神速的母亲了。蹲下去，我感觉肚子上的赘肉实在是碍事；但是，弯着腰久了又很头晕，不管怎样，我们四个一直说说笑笑还是相当开心。母亲很多时候是负责说笑话，而我和侄女只负责大笑，哥哥偶尔会配合母亲一下，这样我们整个过程都是笑声不断。

晚上睡觉时，原计划是我和母亲一起睡，侄女去另外一个房间睡。但是，我知道侄女和母亲的感情也非常深，既然是我们一起回家陪伴母亲，为何不一起睡呢？

床足够大，只是考虑到晚上被子的去向，我们决定侄女自己一人用一个被子，而我和母亲则共享一个被窝，母亲睡在我和侄女的中间，这样我们就可以躺在床上好好唠嗑了。

侄女的脚冰凉，直接就让母亲给她暖，还说奶奶的火力是最大的。说真的，我也感觉到了母亲身上比我热的多。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腰部和腹部长年很凉，都差点快冰凉了，或许这也是目前我腰腹部赘肉堆积的原因，而我的腰围也早已超出了曾经的一尺九。母亲给侄女暖完脚后，又给我暖腰，她的手像砂纸一样粗糙，我知道那是多年农活给母亲的回赠，但是，她的手却非常地热乎，感觉特别舒服。

一夜无梦，早上习惯性和儿子起床的节奏保持着一致，5点半不到就醒来了。母亲还在熟睡中，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正当我想伸手拿手机时，发现母亲一个手捂着我的手，另外一个手却搂着我，迷迷糊糊中，我想起晚上她好像说我的胳膊露在外面太凉了。

44岁的我，睡觉还要让母亲担心胳膊受凉而被搂在她温暖的怀里，眼睛突然湿润。我发现，从来都不是母亲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