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科强丨《故里平仄》序

接到刘礼贵老师的约请,为其散文集《故里平仄》写序,我当时诚惶诚恐!为什么呢?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为人写序,虽然不敢说不能写,但毕竟要写好的话是不容易的。
刘老师是我的高二第一学期的语文老师,他的教课风格的确与众不同。我记得之前是宁胜一老师教我们语文课,宁老师用的是传统方法,每一课都要划分段落,分析段落大意,然后概括出课文的中心思想。刘老师接手后,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从《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开始讲起,他似乎不怎么划分段落,也就不怎么分析段落大意,反正印象中他也没有概括中心思想。他重点在带着我们读课文,让我们亲自感受课文的美妙。这样一来,我觉得他的课让我感觉非常放松,不像宁老师的课那样让我觉得很严肃。所以我特别喜欢刘老师的这种上课法,课后还跑到他的宿舍门口的空地上跟他互动。这个互动又让我增加了创作的一个知识。当时他和郑周雄讨论一首现代诗歌的创作,说郑周雄同学那首长诗写得很好,就是男女主人公的恋爱结局处理得不好,因为时代不一样了,还采用《孔雀东南飞》的结局把男女主人公写成跳河自杀,不好。应该把他们写成私奔,双双跑出去打工。刘老师的这一思想我当时就听懂了,而且完全赞同他的这种处理!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刘老师似乎并没有给我们代课多久,大约一个学期吧。后来还是宁老师给我们讲课,一直到高考。但是刘老师的风格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再次与刘老师联系,应该是《正安文史》上的学术切磋了。我因为看到了他去采访的一篇诗稿,整理得很不错,有文献价值,但是其中可能有许多不对的地方。这个也不能怪刘老师,因为他采访的对象文化很低,年纪又大,极有可能记忆不清,写下来又存在理解不对而且写错别字,都会导致刘老师的整理存在许多可以商榷的地方。于是我就抱着与刘老师交流的心态,写了一篇我认为可以商榷的小文,发在《正安文史》上,刘老师应该是把我记住了。后来他通过编辑部与我取得联系,讨论尹珍的哲学思想。电话里匆匆几句话,虽然足以概括尹珍的哲学思想,但是对于师生之间的交流是远远不够的。再后来就是我们都加入了正安县QQ诗词群,可以加好友直接联系。我这人喜欢半瓶子醋晃荡,在群里对于那些古诗词爱好者提一些建议,希望活跃气氛,更希望提高他们的诗词水平(主要是技能方面)。刘老师也喜欢在群里表达见解,所以有时候就又跟刘老师商榷起来。幸亏刘老师长辈风范,对我万分包容,还经常夸我。这一次他让我来为他的文集作序,或许也是认可我的能力,给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吧!
花了好多天把文集全部细读一遍,给我的感觉是亲切。我是从贵州彻底的山旮旯里走出来的学子,属于最彻底的草根,刘老师的文字着眼于草根阶层,内容还非常广泛。说是草根,也是相对于高雅而言,在草根之中,实际上还是以有些文化的人物来叙写,至少要有故事可写才行。不过我感到亲切的不光是草根叙述,而是刘老师喜欢用方言抒写。我们在这本文集中可以读到“二天”(将来),还可以读到“嘎公”(外公),我们从小就这么说话,就这么称呼,几十年异乡工作,几乎忘记了这些文化记忆,我每次返乡,都有一两天的适应期,原因就在这里。说到亲切,我还感觉到刘老师的创作紧紧围绕自己身边的生活琐事来记录,有教孩子们怎样写律诗,有与孩子们一起品赏电视剧,与曾经的学生陈兴杰探讨《尹珍传》,当然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讨论给我的赠酬诗。刘老师是一个真诚的人,对于律诗谈了自己不懂而重新学习的情况,他的不耻下问和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风范,让我感觉平易近人。在刘老师所有的文字当中,都凝结着他那仁心普照的深情关怀!这样的文字或许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自有其真价值在!作为社会史料,一经面世,将会传之久远,时间越久,价值越高。自从法国年鉴学派执史学之牛耳以来,社会史就成为当今史学的研究热点,许多西方史学大师去研究一个小小的乡村,然后写出一些琐碎之事,居然成为世界名著!刘老师没有这样的理论自觉,但是他无意之中却在建构中国的社会史,贵州的社会史,具体说,是遵义和正安县的社会史,或许他的贡献只是恒河沙数的社会史料中的一滴,但不可否认它是其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总之,读者认真阅读刘老师的这本小书,自当有愉悦的收获,更应该看到这个历史学的价值。我是历史学的读书人,所以更多从史学来谈。是否说得有点道理,读者可以自行判断。

作 者 简 介
骆科强,武汉华中师大史学硕士、新疆喀什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