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朗诵|九篇经典诗词散文
来源:央视新闻
朗读者|康辉、董卿、李修平、尼格买提、安然、方明、贾际、雅坤、陈智鹏

《使至塞上》
作者丨王维
朗读者丨康辉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古朗月行》
作者丨李白
朗读者丨董卿
小时不识月,
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
飞在青云端。

《梅花》
作者丨王安石
朗读者丨李修平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田家四季歌》
朗读者丨尼格买提
春季里,春风吹,
花开草长蝴蝶飞。
麦苗儿多嫩,桑叶儿正肥。
夏季里,农事忙,
采了蚕桑又插秧。
早起勤耕作,归来戴月光。
秋季里,稻上场,
谷像黄金粒粒香。
身体虽辛苦,心里喜洋洋。
冬季里,雪初晴,
新制棉衣暖又轻。
一年农事了,大家笑盈盈。

《观沧海》
作者丨 曹操
朗读者丨安然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背影》
作者丨朱自清
朗读者丨方明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再三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唯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我为什么而活着》
作者丨罗素
朗读者丨贾际
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这三种纯洁而无比强烈的感情支配着我的一生。这三种感情就像飓风一样,在深深的苦海上,肆意地把我吹来吹去,吹到濒临绝望的边缘。
我寻求爱情,首先是因为爱情给我带来狂喜,它如此强烈以致我经常愿意为了几小时的欢愉而牺牲生命中的其他一切。我寻求爱情,其次是因为爱情解除孤寂一—那是一颗震颤的心,在世界的边缘,俯瞰那冰冷死寂、深不可测的深渊。我寻求爱情,最后是因为在爱情的结合中,我看到圣贤和诗人们所想像的仙境的神秘缩影。这就是我所寻求的,虽然它对人生似乎过于美好,然而最终我还是得到了它。
我以同样的热情寻求知识,我希望了解人的心灵。我希望知道星辰为什么闪闪发光,我试图理解毕达哥拉斯的思想威力,即数字支配着万物流转。这方面我获得一些成就,然而并不多。
爱情和知识,尽其可能地把我引上云霄,但是同情心总把我带回尘世。痛苦的呼号的回声在我心中回荡,饥饿的儿童,被压迫者折磨的受害者,被儿女视为负担的无助的老人,以及充满孤寂、贫穷和痛苦的整个世界,都是对人类应有生活的嘲讽。我渴望减轻这些不幸,但是我无能为力,而且我自己也深受其害。
这就是我的一生,我觉得我活着值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乐意再活一次。

《永久的生命》
作者丨严文井
朗读者丨雅坤
过去了的时间永不再回来。一个人到了三十岁的边头就会发现自己丢失了一些什么:一颗臼齿,一段盲肠,一些头发,一点点和人开玩笑的兴味,这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那大半个青春。有限的岁月只能一度为你所有,它们既然离开,就永远不会再返回。智者对此也无能为力!个人生命不像一件衬衣,当你发现它脏了、破了的时候,就可以脱下它来洗涤,把它再补好。那存在过的忧愁,也许你能忘却,但却不能取消它遗留下的印迹。我们都非常可怜!
人们却不应该为此感到悲观。我们没有时间悲观。我们应该看到生命自身的神奇,生命流动着,永远不朽。地面上的小草,它们是那样卑微,那样柔弱,每个严寒的冬天过去后,它们依然一根根从土壤里钻出来,欢乐地迎着春天的风,好像那刚刚过去的寒冷从未存在。一万年前是这样,一万年以后也是这样!在春天,我们以同样感动的眼光看着山坡上那些小牛犊,它们跳跳蹦蹦,炫耀它们遍身金黄的茸毛。永远的小牛犊,永远的金黄色茸毛!
感谢生命的奇迹,它分开来是暂时,合起来却是永久。它是一个不懂疲倦的旅客,总是只暂时在哪一个个体内住一会儿,便又离开前去。那些个体消逝了,它却永远存在。它充满了希望,永不休止地繁殖着,蔓延着,随处宣示它的快乐和威势。
我的伙伴们,我们的心应该感到舒畅。那些暴君们能够杀害许多许多人,但是他们消灭不了生命。让我们赞美生命,赞美那毁灭不掉的生命吧!我们将要以不声不响的爱情来赞美它。生命在那些终于要凋谢的花朵里永存,不断给世界以色彩,不断给世界以芬芳。
凋谢和不朽混为一体,这就是奇迹。

《秋天的怀念》
作者丨史铁生
朗读者丨陈智鹏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儿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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