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谈|陈永锵:写意的画,笔不停挥

《渔获》 陈永锵

画画,当然也是一种合目的性的人类行为。这,无论当事人是否自觉也必如是。所以,自己的画该怎么画,很自然得由自己决定。至于理论家,批评家,美术史学家等学者们怎么看,对画该如何画,自有见地,居高临下意见也往往中肯,然而,他们在他们该有的立场角度,必然是要审视带普遍性的现象和发表独特性的见解的。

作为一个画家,而且又仅仅只是一个画家,并不兼有学者的身份的人,比如我,谈及有关绘画理论时,便很自然流露出其个人的偏见。不过,这也许正是理论家们在研究画家个案中所喜欢的,理论家们恐怕也不会喜欢那些刻意图解理论的肤浅画家。

《君为谁歌》 陈永锵

中国画坛,(这里我指的是中国画或称水墨画的圈子并不包括整个中国美术),当下正热议着“提倡‘写’的意味与精神”。画,画得是否写意,好像显得很重要。一时间,“写意”这概念所相对的是“工笔”?是“写实”?说法不一,但又都言之凿凿,教人深思。我也颇有兴味地一一咀嚼着。

我不是理论家、不是学者,我只是一个画了五十多年中国画的“画奴”、“画癖”之类。而且还在有滋有味乐此不疲地欣欣然画着,笔不停挥。这只因为:我在画画中感到自由自在的快乐!

《超前》 陈永锵

在中国,连一般的老百姓都知道体现随缘自在的“写意”其所相对的是“刻意”“刻板”“乏味”“呆滞”等。比如我们在日常说的:“生活过得很写意”和“写意的日子、写意的生活”。这“写意”实在与“工笔”“写实”无关。而只是一种“境由心造”“景由心生”,源自自己心灵的判断,而无关于他人的惠赐与译判。写意,我理解是:从容、舒徐、适意、可心、自如。写,在中国语言中可读作“泻”。“泻”是宣泄、是自由奔放!

写意,在艺术上,是一种风度、作风和审美价值的取向;并且还不唯中国所特有,比如:列宾、毕加索、梵高、印象派等得油画很“写意”享特。麾尔的雕塑也很“写意”,全世界的诗歌、音乐、舞蹈也都很写意!

《坐看云起》 陈永锵

当然,中国人的写意,自有中国文化的特质与特色。国人最乐道“书画同源”。哪未,这同的源何哉?我以为,那就是同在一个中华民族文化的源头:《周易》、《论言》、《道德经》、《逍遥游》,这些道家、儒家的经典。伏羲氏的“一画开天”我一直还咀嚼不透,但石涛的“一画立,万物生”之说,我心有同感。 众所周知,如果不理解书法就不太可能理解中国画。同是用一竿毛笔弄出来的艺术,笔所行走而成的笔道墨痕,先别说书法中的“永字八法”那么复杂,就连一“点”一“划”中所要求的“中锋”“藏锋”“回锋”“一波三折”“按、提、顿”等,都包涵着许多内敛的“中国精神”和“中国人的处世哲学”!

像音乐这门艺术,她并非简单地仅以声音,而是因为以音符作标记的“乐音”而构成的。“乐音”是最美最纯的声音。中国画构成的基本元素不是自然物象,而是体现“书画同源”的一点一划,即我们常说的“笔墨”。事实上,上乘的中国书画艺术作品中的“一点一划”都能独立出审美价值甚足细嚼品味的。

《闲情》 陈永锵

中国书画的写意,是中国文化传统中的“从容中道,择善固执”、是苏东坡的“一点浩然气,七里快哉风”、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是“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是中国人审美的最高境界——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写意,要从容中道,这谈何容易?其中少不了画者的自持:学养、博识、功力、胆色、襟怀、器量、气度,还有“知止”——步韵、应率、守法度!否则无以“率性为之”“自然而然”。造型艺术,如无用心、苦心、匠心,又何来“心像”“意像”?“形之不存,神之安寄”?若真得意者,自然会忘其形,但无须自作多情造作地装忘形得意,似皇帝新衣般的自欺欺人、丢人现眼、自取其辱。当然,厚颜无耻者,又自当另作别论。世事无常,何可奈?当代诗人北岛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信乎?

《也无风雨也无晴》 陈永锵

画,都是人为的。其最终都必然流露或暴露出画者的人格,画中自有画者的颜脸,世有所译总是难免。

在“多元化社会”中,我在此谈对中国写意画的一点偏见,似不合时宜,不过我生之为中国人,我无从摭盖、否认我的中国人身份与本质,哪怕是出于“无奈”我也只能坦荡荡地作如是说——不以作中国人而傲,更不以作为中国人为耻!我将用我的母语说我的心思和情感,直言不辩!

我乐于:写意地画我写意的画,愉快地做也能让人感到愉快的人;向着自己的心深处走,在仅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上,信马由缰,自然而然地去邂逅那些可遇不可期的美感。“从容中道,择善固执”!

陈永锵

2011.5.29于那吉

编辑 | 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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