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过 路 打 鬼

过 路 打 鬼

这日老缺打猎回家，走到离家还有十里的四五岭（注1）上，夜已很深，将近岭顶岔路凉亭处，昏暗中路旁石上坐着一个披发低头背向的女子。心想这么深更半夜，单身女子在此，必定是家中吵架，或有什么危难走逃在外的人。因此上前问道：“这位姐姐哪里人？夜这么深，为何坐在这里？如果我可帮忙，您尽管说。”而女子置若罔闻。再问，答：“你只管走你的路，不要管我，各自管自。”老缺说：“我未看见算啦，既然碰见，三更半夜的您一个人在这里，这不是安全地方，如有坏人你怎么办？野兽或不测事情发生怎么办？请说呀？家中有烦恼我送你回去，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做到尽量帮忙，如到哪里去我陪你去。”女子不得已只好站起身说：“那就走吧！我们同路，你前面走，我后面跟你。”老缺点头说：“好。”开步扛枪前面走。走了一段时间，已越岭顶到西边下坡走，后面女子开口说：“你肩上背的这把铁火筒，红光灼灼喷射，我害怕得紧，让我前面走吧？”老缺立即让在路旁说：“很好，请你前面走。”边走边忖，这女子怎么枪都不知，而且这样怕，半夜在路不说什么原因，看言行没任何痛苦，看这情况可疑。常听人说吊死鬼害人求代的故事很多，是人是鬼不明，心内怀疑而生警惕。因此以换肩转手之机，将枪掉头手握枪管，改枪口朝前背在肩上。不一会见女子烦躁不安，回头怒道：“你为何又把铁火筒朝着我背后呢？还是你走前面。”老缺又走在前，又把枪口朝后扛，反复几次你前我后拖延，时间已过夜半将近鸡啼。女子惶急焦躁，大怒说：“你定要恶作剧吓我，和我为难耽误我的时间，今日和你誓不两立。”摇身舞手，披头散发，张口垂舌，七孔流血，凶相毕露，冲向老缺势将拼搏。老缺此时此刻不容缓，扳机一动，“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厉长嘶，山鸣谷就，惊魂动魄。拔脚飞奔，一溜烟滚跑下岭，至岭脚邵坞村（注2），见一户经浑身汗湿，气喘沫流，目眩神摇将要昏倒。这家人见此突如其来情况，齐上前来扶住问讯，老缺喘休片刻，将岭上发生情况简略告知，转向主人问有什么事？半夜多还没睡，主人激动地千恩万谢说：“听你说岭上打鬼的事，万幸救了我的童养媳，解救了我家一条命。”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户姓张人家有个外甥周岁，乡村俗例外祖家送礼——都以粽子为主要的一种礼物，所以他家包粽子准备明天用。夜饭后煮粽将熟，公婆等因日间筹备工作辛苦，夜里早点休息，叫童养媳候火再煮使粽熟透，童养媳候煮长久肚已饥饿，更兼粽香阵阵扑鼻诱得她直吞口水，一忍再忍实在熬不住，心想一锅粽数目哪能这么清楚，不管三七二十一掀盖捞了一个来吃。正在狼吞虎咽，而婆忽醒探头察看，见在吃粽，心底无名火升起三丈，跳起应酬大骂：“馋嘴要吃鬼！做定明朝用的粽，别人都未尝，你倒在此先吃罗？！”耳光嘴巴齐下，一顿打罢去睡啦。

童养媳被打骂羞愤交集，坐在旮旯处低头暗泣泪如雨下，心生知见，起身寻了根绳子，结挂停当，拿条凳子立在凳上，套颈踢凳自缢。哪知绳结不活络，扣不紧，一口气终不会断，下已不能，手足乱蹬乱舞。公婆一觉醒来，听声音有异，急起一看，吃惊非同不可，急忙解救，气息慢慢有所恢复，这时正在相互埋怨呢！

第二天一早，老缺上岭到打鬼处察看，见烂棺材一副，上面还有数点血，老缺恨恨地俯头将血舔掉咽下肚内，并狠狠地把棺材板打碎。见有七个大棺材钉，全部收拾带归，请好手艺铁匠打成一把小匕首，称为“七星刀”，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自此肩悬猎枪，腰插“七星刀”，壮威长胆，所到地方夜里常有人听到众鬼相互告语：“吃鬼的人要来了，我们快点逃啊！”

说也奇怪，乡村短见自杀的虽常有发生，但一死不回的少了，大都能解救过来，不正常的恶病以及一些恶作剧怪事也不为减少。

注1：四五岭：东西二方距离同，走上算五里，走下作四里，故名为“四五岭”。

注2：邵坞：张、鲍二姓，鲍姓由卢山分支蕃出，比余粮山迁住略早一代。

（收集整理：鲍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