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40）要虚心，不要小看任何人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反正就是条件好也不好，条件不好也不好
荣宇的态度，让唐滔只好打发走了马千里，然后进了销售大厅的办公室，荣宇倒上红茶，您尝尝，味道不错。
唐滔看他，你们也要注意费用，该有的必须有，浪费是不成的。我们就算是高端别墅，也要控制费用，他一本正经的谈费用管理。
荣宇点头，是，我们也有开会，看客户是不是真有意项，茶也是分几种，看个人需要，有的客户，是只喝水，不是每个客户，都上高档茶的。
唐滔喝了几口，看看大厅，客户还是有的，不过，能不能转化成交，另一个问题，你们的费用推广费都批了，有效果吗。
荣宇点头，来电来访是增加了，他没说下一句，毕竟在这个位置，他们的项目，是最贵，如果比较价格，不占优势。
荣宇主动把话题，扯到了天气上，什么天气冷了，肯定影响一些客户出门，唐滔知道和销售聊天，他们永远有话说，他起身，你忙你的吧，我上去了。
他想，荣宇倒是没把乔亭叫下来应付他，有些自觉性，可能是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他要知道，乔亭和马千里说了什么，把马呆子给绕进去了，都不知道如何重复一遍。
乔亭也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策划的小姑娘，是跟了她五六年的，有事自然要微信说一句，不过不太知道细节，只知道，她们那个书生气十足的主管，又招惹了唐总，下属对于马千里的评价是及格，能力和工作态度，无可挑剔，也不往下推工作，缺点是直来直去，没什么管理技巧。
唐滔敲门进来，也只是敲门声响，人已经进来了，乔亭正和一个网站的负责人，聊电商的事，感觉上效果不会太大，不过费用不高，可以试一试，让对方直接对接马千里吧。
她放下电话，看唐滔的表情，还算可以，不像上次那么火冒三丈，她起身，给唐滔倒茶，唐总，你不能老是挑我下属的毛病，这可是工作场合，按说，你这是越级管理。
唐滔气乐了，你给我扣帽子，你下属不守规矩，我也不能管吗，他给我在工作场合相亲，就合规矩了。这是向上管理吗。
乔亭愣了一下，马千里还真的把人带来了，不是说不提这事了吗，她有些困惑。
唐滔解释，他说他老婆带来的，他没办法，他是怕老婆，是美德。
想想赵燕，也是一个老实人，倒是那个岳母，比较强势，不过，也是为了孩子好，愿意巩固和唐滔的关系吧。
乔亭替马千里解释，他也是好意，可能是真为你好，你不领情，也犯不上批评他吧，给他点面子好不好，他这个人，管理力就是弱，你还老不给面子。
唐滔的手握着茶杯，马千里说，你不同意他给我介绍对象，为什么。
乔亭心想，这什么呆子，这话能说吗，我怎么说，她有些嘟囔，我是感觉，感觉，马千里不太擅长这类事，怕他惹你生气，这不，他也没处理好，还不是惹你生气。
乔亭感觉这个解释，有些苍白，不过，也只能如此说，马千里人单纯，就只适合做简单的事，这类事，他不成。
唐滔嗯了一声，是吗， 那你呢，你怎么不给我介绍。
乔亭惊讶，我，我也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事，你，你还怕没人管你吗，不是向叔一直管吗。
提到向叔，唐滔只好严肃些，向叔明天生日，晚上请客，请你了，在荷塘月色。
乔亭点头，行，我过去吧。
唐滔看她，你还真简单，你不问什么人去，你就去吗。
乔亭看他，什么人去，我也得晃一趟吧，不去，你乐意吗，你那么尊重他，他让你传话。乔亭叹了口气，他一直挺低调的，为什么这么高调。
唐滔有些高兴的意思，你是因为我重视向叔。
乔亭看他，也算是吧，也是因为，他对我不错呀。
唐滔心想，他对你不错，他利用你倒是顺手，不过，也不是没指点过乔亭。
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他起身，行了，我走了，你最好和彭董提一句，免得有人找你麻烦，说你没立场。
彭董，知道吗，乔亭想了想，给彭董发了条微信，彭董不怎么用微信，后来还是小彭用微信，他才不得不用。
彭董居然回了电话过来，乔亭有些惊讶，彭董开门见山，你过去转一下就成了，他请的那些人，你也没得可聊，我让江寒星过去，你跟他吧，替我说句生日快乐，礼物我让江寒星带过去，你不用准备了。
乔亭点头，那倒省我事了，我还想送什么呢，送礼物最是头痛了，轻不得重不得，也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
彭董不悦，你是不是特别不喜这类活动。
乔亭此时还算大脑清醒，也不是呀，就是我不知道如何处理，你说，凡必须去的吧，都是特别重视的人，要不然，我根本就不去，不怕他们不高兴，我也不是什么人情绪都要考虑，可是我怕送的东西，人家不喜欢，倒失礼。
她是实话，这类应酬，是没去几处，江寒星的好打发，讨好江清瑶就成了，江寒星说她耍滑头。
彭董这才缓和了口气，不会就学，不能一直这样，你就是太懒散，江寒星的优点，一点不学，缺点学得不少，成天就会和我讨价还价要资源，你现在也会这一套了，你看你们的推广费用，可是真敢花。
乔亭笑笑，老大，你不能这样，要马跑，不让吃草，这不是你的格局，太小气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呀。
彭董微恼，你还会提意见了，我发现， 改了你的提成模式，你一直有怨气对吧。
乔亭忙说，没有没有，反正，也不一定完不成任务，万一完成了，还是好事，对不对。说明，你器重我。
她现在也能试着聊天，还是迈克在上次谈判后，打电话给他，你的风格，太严肃，太紧张，新手都这样，越是如此，越要有个放松的姿态，你全当是聊天好了，本来就是聊嘛，只不过，找一个工作场合，聊的严肃些，还有，和领导相处，也要分场合，不能一直都是板了脸，没人说你，太一本正经吗，这样不成，太绷着。
本是想顶几句，可是心里明白，他说的对，她其实挺欣赏迈克的风度，起码笑容是笑容，一脸的平和，冷眼一看，比沈帆从容多了，她心服口不服，是吗，一个人一个风格，非要学你呀，你是标准吗。
迈克没说什么，只是说，有时候越是重视的事，越要不重视的表现，否则，你什么心思在脸上，还谈什么。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提这三个方案吗，你想明白了，就进步了。他挂断了电话。
乔亭后来想了想，不太明白，她只是日报里问了一句彭董，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提这三个方案，为什么不开始就提，迈克明明是早就有了方案，彭董回复，想明白了，你就进步了。
乔亭气结，想明白，怎么想，谁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叹了口气。
彭董听见叹气声，想什么呢。
乔亭马上集中精力，还是想，为什么迈克现在才提那三个方案。
彭董说，你也够笨的，彭岗都明白了一二，是耗我们的耐心，现在你看，你们几个哪个还有耐心，愿意把节奏重来一遍，连沈帆都想谈成了，速战速决了。
乔亭恍然，那为什么，迈克不急。
彭董笑笑，他根本就是前战的，你看吧，综合体那的事，日后是沈云菁管理，迈克意不在综合体，我现在困惑的是迈克要的是什么。
这更复杂了，她不想猜了，老大，你管他要什么，摆平他是沈云菁何远的事，条件是他们的事，和我们没关系，反正吧，我们只要感觉条件适合就成了，我想过第三个方案，不过感觉吧，对我们没什么意思。
彭董反问，为什么不考虑第一个。
联合开发，乔亭惊讶，不会吧，第一个我们是省事，可是，可是，我们占不了主动权呀，立远的管理层素质不低，我们未必能说一不二。而且，她想了想，这个综合体是远煌地标性建筑，起码在初期不能与人合作，给了别人品牌，要合作也是日后看情况再定。
这句话，合了彭董的心思，你还是上心了，有点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的思路还行，就是不上心，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只愿意在小事上花心思，不在大事上考虑，你不愿意考虑战略层面的问题，为什么。
乔亭实话实说，我感觉，战略的太复杂，没有战术的马上见成就感，我特别喜欢看销售员签约，特有成就感。
彭董一句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乔亭心想，我可是说真话，你说过，你鼓励下属说真话，况且，战略，她摇头，那是个空大上。
反正明白了迈克的意图，倒是有些感叹，她回复了微信，你是在磨对手的耐心吧。
迈克很快回复，你倒是不笨，不过，想了半个月，才明白，慢了些，我给你的书好好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后面一句话，乔亭，要虚心，不要小看任何人。
乔亭心想，要你教训我，凭什么，你以为你聪明，我们老大，什么都明白，比你厉害得多了。反正，你也就是比沈帆强些。
如果比沈帆强，那比江寒星更强，比自己，她当然不去对比，老大说了，我七年后，比你现在强，你比我大七岁呢，你受的什么教育，什么平台呀，何家何尝不是你的平台。
马千里，乔亭还是回到眼前的工作，给马千里打电话，叫上来，说了与电商合作的事，你和小顾商量一下，电商这，估计前期是你对接，你也接受个访谈什么的，提高一下知名度。对你发展有好处，你要升职，业绩上不好说，只能在这方面用点心。
马千里挺坦然，无所谓，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职务，不那么费心，挺好的。
乔亭说，哥们，你多大了，也要考虑进步好不好，行了，你准备和电商的负责人接洽吧。
乔亭看看电商负责人发过来的方案，我转到你邮箱了，你回去看看，有他的联系方式，你对接吧，那个方案，你认为没问题之后，再和荣宇小顾沟通一下，重点是看小顾的态度，后面的安排，是要他配合。不过荣宇这方面的活动，原来参加过，有经验。
马千里点头，想了想，姐，唐总没说什么吧，我媳妇不听我的，不过，他太凶，人家被吓跑了，省事了。
乔亭惊讶，吓跑了，不至于吧，他很可怕吗。
马千里肯定的说，可怕，我一开始见他，也吓的没敢多说话，真的，好几年了，我才适应他，他要是一瞪眼，是挺可怕的，向叔都说，挺吓人的，没吓着你吧，姐。
如此而已——他来干什么
乔亭看他，一脸的认真，没什么，你看荣宇，不是和他聊得不错吗。
马千里点头，那是。荣宇是什么人，什么样的难缠客户都能搞定，把他当客户就成了，这对荣宇自然不是问题。马千里承认荣宇的高情商。
荣宇呢，在认真的梳理团购的客户，第一批约的是元旦后签约，他心里盘算，照目前这样子，是不太可能完成任务，不过，看乔亭还算淡定，乔亭这个人，感觉上是急脾气，可是有些时候，又特别的淡定，她开会的时候，就事论事梳理客户，如何扩展思路，没有什么别的话，没拿任务说什么。
小顾不八卦，不去打听唐滔为什么数落马千里，其实人家唐滔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他是挺关照马千里的，不过，他真的不插手营销体系的事，是完全配合的态度，放手让乔亭折腾。
向总生日请客的事，小顾听说了，他也汇报给彭董了，彭董只说知道了。小顾有些好奇的是，为什么向总一向低调，这次生日如此高调，而且是郑董刚离开，他也有些看不懂，不过，他现在不太考虑这些复杂的问题，还是着眼自己的工作。
彭董是让江寒得代表他过去，所以到了那天，江寒星三点半给乔亭打电话，你开车到我酒店这边吧，坐我的车过去。
乔亭想想，我还是把车放我家吧，你到我家这，带上我得了，我大约半个小时能到家，江寒星叹口气，行，我迁就你成了吧，你快点。
乔亭不明白，江寒星为什么到那么早，她路上还疑惑，我们为什么去那么早。
江寒星解释，老大的意思，我们不必呆时间太长，所以早点去，显得有诚意，这样，不让人挑理。他是处处周到。
二人到的时候，在荷塘月色的停车场，遇见刚到的工程部的曹经理，乔亭和他挺熟悉，二人寒暄了几句，曹经理上前和江寒星握手，江总，您来的真早。
江寒星笑笑，这才是诚意，我要是来晚了，怎么表达我的敬重之情。
几个人上楼，包间是最大的绿荷，里面的诗是：
春游芳草地， 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
乔亭挺喜欢，里面还没有客人，曹经理招呼他们先坐，我去迎一下客人，他是先给江寒星倒茶。陆续有人来，居然没有江寒星不认识的，他和哪个，都好似朋友一样，握手的握手，有些还是他介绍给乔亭，大多是公司的客户什么的。
乔亭有些惊讶，你怎么都认识。
江寒星奇怪，圈子能多大， 不就这些人吗，你怎么都不认识，我才奇怪。
唐滔出现的时候，倒是焕然一新，头发理了胡子刮了，衣服也是熨烫得体。
乔亭心想，他那天要是在销售中心，是这身，估计不会把赵燕带来的美女吓跑吧。
唐滔过来和江寒星打招呼，看了乔亭一眼，没说话。
江寒星看看乔亭，你倒是和你们经理客气两句呀。
乔亭正在看墙上的诗，这才回眸，唐总好，你今天真精神。
江寒星笑笑，这夸人都夸得这么文雅，精神，算什么词呀，难道平常不精神吗。
乔亭看他，你没事吧，没喝就醉了，反正你就是带了司机来，也少喝吧。
向总进来，唐滔和江寒星上前，有江寒星的场合，自然是热闹，他就有本事，成为这种场面的主角。他有分寸，客气几句，把主场给了寿星，自己回到乔亭身边坐下。
曹经理过来，坐在他们这一桌子，看来，他是管这面的应酬，不过，他也不是太长于此，还好有江寒星在帮着他照应。
乔亭低头吃菜，江寒星叹气，你没吃过饭呀。
乔亭惊讶，在饭店不就是吃饭吗，她夹一口笋丝，这个挺清口的，这个季节，这味道真鲜。
曹经理说，你喜欢多吃些，我看你吃不多。
江寒星说那是，一口嚼半天，吃得多才怪。也不嫌累。
乔亭要说什么，目光落在门边，有些惊讶的表情。
江寒星奇怪，你看什么呢，这表情，他往门口扫了一眼，也愣住了，和乔亭的目光对视，他来干什么。
彭董既然让江寒星代表了他，不可能再安排沈帆，那就是他自己来了，他一进来，场面突然安静下来，乔亭看江寒星，你过去吧。
江寒星皱眉，凭什么是我。
乔亭说，你不去回头老大知道了，肯定怪你不照应，反正，不会怪我，我本来就不着调。
向总反应过来，马上上前，和沈帆握手，江寒星无奈起身。到了门边。
沈帆应对自如，先祝向总生日快乐，向总也表示感谢，他心里也疑惑，没请他呀，不请自至。
江寒星上前，拍拍沈帆，我说你坐我的车吧，你非要自己来，看，迟了吧，回头罚酒三杯。他和向总点头，拉着沈帆到了他这一桌。
向总看看小谢，他原来的助理，现在地产的办公室副主任之一，另一个是荣宇，小谢上前，到了曹经理旁边坐了下来，主动给沈帆倒茶倒酒，很殷勤。
江寒星不好拉下脸，不管和沈帆平素如何，这个场合，自然只能热情的给他台阶，乔亭对沈帆笑笑，路上堵车吧，这个点。
沈帆泰然自若，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江寒星心里腻歪，有人就有这本事，给人添堵，他自己怡然自得，也算是本事。
该敬酒的敬酒了，一个小时后，江寒星起身，乔亭明白，不可能不招呼沈帆，沈哥，咱们一起过去敬向总吧。
敬了酒，江寒星解释，我们先走一步。
曹经理和小谢送到停车场，在这里，还是向总的地盘，江寒星落落大方，让他们快回去吧，外面冷，你们客气什么，自己人，见外了。
那两位进了酒店，江寒星看沈帆，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
沈帆笑笑，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还和你请示不成。
江寒星要说什么，乔亭上前，好了，天这么冷，可能要下雪，还是回去吧，她和沈帆打个招呼，上了江寒星的车。
江寒星一路上奇怪，乔亭，他来干什么，不是老大的意思。
乔亭说，我知道呀，老大让你代表了，肯定不会打发他来的，可能，刷存在感，我也看不透沈主任的操作，不过他最近，倒是对谁都还客气，不像以前，一脸的精英架子，好似亲和力上升。
反正沈帆的出场，就是让江寒星不舒服，他给彭董打电话，你又让沈帆过来了呀。
彭董倒是一愣，没有呀，江寒星说，那他来干什么，我还得照应他，弄得场面，一时挺尴尬，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彭董说了几句，江寒星点头，我知道，大面上，肯定给他面子，我知道，您放心，我有分寸，好，那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