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浙江《像湖泊般微澜起伏的父母爱情》作者·楚帼 主播·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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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湖泊般微澜起伏的父母爱情
我父母的爱情正应了那句宋代诗人苏轼在《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中的那句古诗句：“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要说我母亲出生于一个没落的小土地出租家庭，据说我外婆的姑妈是个大资本家，常给外婆家资助，加上我外公又是个很有经营头脑的人，渐渐地生意越做越大。“男人有钱就变坏”。外公喜欢上了上海的一个舞女，每次出海跑生意回来必到她那去。外公渐渐地嫌外婆只生了四个女儿，我母亲是最小的，但我外婆不敢说我母亲是她生的，却说是在雪地里捡的，因而给我母亲取学名叫雪珍，小名叫“毛头”，以至于我外婆每次叫人帮忙写信都称我母亲为“毛头”女儿。
我母亲从小在上海长大的，我看过我母亲和她大姐、三姐的合影照，我母亲大大的嘴巴、婆浪般的卷发，那典型的是一个活脱脱的、洋气的上海美女。再说我外公嫌我外婆只能生女孩，没有生男孩，这实际上按中国人的说法就是无后裔，没人传宗接代。而临解放前夕，我外公的运着无数酒的船在吴淞口江翻了，损失惨重。而此刻外公也无心与上海的舞娘交好了。
至此，外公也无颜面见那个上海舞女了。但那时舟山很乱，逃荒、逃难的人很多，我外公收留了一个逃难的妇女，在她蓬头垢面的掩映下，有着一副娇好的面容。于是，在那准许男人三妻四妾的封建时代，外公与她喜结良缘。然而，我的大姨、三姨却不能容忍，她们经常与“小老婆”打架。
或许是老天有眼，因为吴淞口那次翻船的损失，我外公解放后被划分为小土地出租的成分。解放初期东海舰队基地在舟山，我父亲的一个领导与我外公很熟，父亲那时大约28岁，而母亲大约19岁。我不清楚当初的情节，看得出，父亲年轻时还是很英俊的，母亲一个大家闺秀一下被父亲的外表迷住了，俩人眉目传情、卿卿我我，加之父亲领导从中“做媒”。于是，外公终于点头同意了……
但部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着jjs叫嚣“反攻大陆”的嘶喊，东海舰队与南海舰队换防，只调动领导，士兵不动，父亲就这样带着母亲来到了南海舰队的汕头水警区。1957年10月，我姐姐出生了。1958年“大跃进”时期，部队家属返乡支援农村劳动，我母亲带着我姐姐回宣恩县的老家，没多久我父亲又来接我母亲回部队。我母亲欣喜地带着我姐姐正准备走时，我爷爷说：孩子你就别带走了，反正你还要生嘛。我爷爷奶奶当时还就这一个孙女，我母亲只有忍痛舍下女儿。
1959年的时候，我后来听母亲说当时她又怀孕了，她觉得孩子生的太密了，于是便作了人工流产，结果是个男孩。1960年3月我出生了，母亲还在哺乳期就又怀孕了，第二年11月我弟弟出生了，两年多以后我妹妹又出生了。母亲这个从小未吃过苦的人迷茫了，她终于选择了结扎……
没多久，父亲便当了驻岛观察站站长，这时我要上幼儿园了，他们便把我送到汕头市的海军幼儿园，随后又将我送到“八一”小学，后来改名叫“爱民小学”的小学，我一直是住读生。母亲那时和父亲每月还要与三姨轮换着负担外婆的生活费（那时外公已离世）。外婆很长寿，活到八十多岁才去世。我母亲听说后哭得很悲伤……
大约是九十年代初，母亲与父亲回了一趟上海，与大姨夫妇、三姨夫妇及二姨合影留念，母亲四姐妹也漾着如花、灿烂的笑容开心地笑了。那时母亲四姊姊都已发胖，她的两个姐夫及我父亲都显得有些微微发福了，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父母之间也常常为一些琐事争吵，但不管怎样父亲都很尊重母亲，说她是个浙江人，能到湖北来不容易。我利用出差的机会，专门给母亲“请了”一尊观音佛像，因为我知道母亲信佛。母亲如获至宝，天天给观音菩萨请安。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在爷爷奶奶、两个叔叔都去世后不久，我父亲在69岁时也患上了胃癌。不久便去世了。2013年7月，已得了多年老年痴呆症的母亲也病逝了。
想想父母的爱情，如微澜起伏般。唐代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道：“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宋代诗人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中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说的是在秋风白露的七夕相会，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古人美丽的诗句道尽了人间美好的爱情，白居易的诗把爱情定位为温馨浪漫的。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感谢岁月，让我们在经历中懂得感恩。踏着时光的韵律，我深深感悟到：像湖泊般微澜起伏的父母爱情，是幸福而平实的，充满了暖意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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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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