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共处

文:曾俣童 聂传安


  前不久在公众号后台收到一位名叫曾俣童的读者来的信,她说她的高中是在一中读的,现在是惠州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三学生,初二时曾写过一篇准备参加比赛的读后感,无缘奖项,当时颇受打击。但回过头看,又觉那时的自己幼稚而可爱。

  我很在意她的那篇被评委忽视的文章,也很想让我这两个班的孩子知道自己与师姐初二时文章的距离,所以征得她同意,将文章录于此。

(鄂尔古纳河)

最美的共处——鄂温克人与自然

  ——浅谈读《额尔古纳河右岸》

作者:曾俣童(笔名:朴园)

惠州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有这样一个故事。在我国与俄国交界处,有一条叫做额尔古纳河的河流。在几百年前,有一支鄂温克人自贝加尔湖迁徙至此。从此,他们就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演绎这个民族的史剧。(第一段就显出文章格局很大,语言富有张力。度娘一下:此河是黑龙江正源,中俄界河,在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呼伦贝尔市境内。)

  这个磅礴的故事出自迟子建老师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不可否认,几代鄂温克人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新生与成长,衰老与死亡,以及他们与自然间的共处,足以深深打动人心。(这段点出此文是一篇读后感,也算是文章的纲)

  他们在大兴安岭那片浩瀚的林海间生活着。除了面粉、糖、盐、茶叶、肥皂等一些生活必需品要拿着兽皮去山下换来以外,他们几乎自给自足。他们都养有驯鹿,那是他们的朋友。这些驯鹿,要帮忙出去打猎或者驮运东西,除了祭祀神灵,他们一般不杀驯鹿。驯鹿吃的,是长在地上的苔藓植物。而他们,则主要吃猎到的各种野兽的肉,酒,奶茶还有驯鹿奶。因为他们的驯鹿总需要吃到苔藓,所以他们会根据需要不断迁徙。事实上他们的民族很弱小,他们在严寒、野兽瘟疫的侵害下艰难地生存,他们在现代文明的挤压下无奈地生存,但是,他们对自然的敬畏和依恋,从未改变。(介绍他们的生活习性,文字里多是深沉的赞美)

  在我眼中,他们才是自然的合格的儿女。鄂温克人信奉万物皆灵。他们性格直率淳厚,爱憎分明,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会在外出狩猎时在大树画上山神的头像,祈求山神保佑他们狩猎成功;他们在围着篝火吃熊肉时,要故意发出乌鸦的叫声,表示是乌鸦而不是他们吃了熊的肉,在这之前,还必须把熊头和内脏取来供奉神灵,自己决不食用;他们对火,更是绝对的恭敬,因为他们十分尊敬火神,甚至于不会有人冲火里扔不洁东西,不会有人贸然去熄掉任何一团火焰。(这段写鄂温克的对自然的敬畏)

  诸如此类,令我看见了这个民族骨子里对自然的敬畏和虔诚。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是那样令我们现代人叹服的东西。(与生俱来的执念有种强大的力量让人折服)

  他们不仅敬畏,而且依恋自然母亲。(过渡段)

  他们爱在清晨听见风吹过的声音,爱透过房顶看见几颗最闪亮的星星,他们爱和他们温顺的驯鹿在一起。他们用树枝搭建“希楞柱”(类似于帐篷或者蒙古包类的东西),用桦树皮巧妙地做成篓子和茶叶盒,用野兽毛皮缝制成衣服穿在身上。他们取材于自然,制造于自然,为自然的儿女也就是他们本身所用母亲与儿女的相处,安详,和谐,融洽。自然无声地奉献,同时享受儿女的崇敬。鄂温克人与自然之间相处的美,不言而喻。(与自然和谐相处。在此之前重在读)

  可是,转身回眸。(往“感”处转)

  我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何处又水土流失,风沙肆虐:何处又河流干涸,生灵涂炭:何处又放牧过度,土地碱化;何处又水体污染,鱼虾成片死亡。我在叹息,我从心底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声。未走近鄂温克族人前,我的心里是沉痛,是惋惜,是无奈。现如今,又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惭愧。他们作为自然的儿女,无疑,他们履行了自己的义务,便得到了可以得要的东西。而我们呢?纵观这两百年来,我们似乎只是在不知廉耻地向母亲索取!我们的行径令我们自己汗颜。(有对比,就有了差距,于是就有了羞愧之心)

  迟子建老师在这本书的《跋》中有这样一番话:“其实开发是没有过错的,上帝把人抛在凡尘,不就是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求生存的答案吗?问题是,上帝让我们寻求的是和谐生存,而不是攫取式的破环性生存。”一语中的。当我读到近尾声时,伐木车已经开进了森林,鄂温克人大多数纷纷下山定居,我的心中是一片哀痛和迷茫。我总觉得,这是一个悲剧,它把美好的东西毁掉了。(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不能太过)

  当我看到罗布泊从仙湖变成一片死寂的沙漠,当我看到青海湖的湖水日益下降,当我看见月牙泉几近干涸,我渴慕,渴慕额尔古纳河右岸那曾经有过的人与自然间最美的共处。“文明,是诅咒还是福音?”已经逝世的《全球通史》的作者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曾经在书中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现在,它叩击我的心。文明,应该是让一切更加美好的啊,我想。(小作者心地善良,而生活中的许多东西,会让她的这种善良痛苦)

  有时候,我的心里竟充满恐惧:一直以来,我们对自然母亲要得太多,她给不过来,我们就剥削勒索她。总会有这么一天,自然会惩罚她罪恶的儿女,甚至于亲手毁灭这曾经在她怀里的造物。这未必是危言耸听。真的。我是说,如果我们再不肯停止这场荒唐的在自己母亲身上演出的闹剧。(以可能的悲剧来提醒人们爱惜地球,言辞恳切)

  作为一位初二学生,15岁的俣童显示出超出同龄人的理性。此文旨在“珍惜自然”,俣童从鄂温克人对自然的敬畏与和谐相处,为现代文明提供了一个理想的参照,并为现在的过度开发而痛心嫉首。

  语言凝练干净,情感真挚动人。

  但因年龄所限,当年的俣童(包括很多同龄人)看问题可能存在表面化片面化,没法更加全面更加深刻,有些观点或论断看似有理,实则值得商榷(也许是受比赛主题所影响),如对鄂温克人近似于原始生活状态的评价,如对“文明”与“美好”的界定,如对现今社会中“开发”与“建设”的客观认识,如对我们在环保方面付出的努力等等。

  我们对于很多事物的正确认识都需要时间,相信现在的俣童早就看出来曾经文章可能存在的不足。但是对于我两个班的孩子而言,要想在初二时达到此文的水平,还需要付出无数的努力。

  听俣童说若干年后她也许会成为一名语文老师。我这位已站讲台多年的老语文老师期待着她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同行!

(图片为度娘里的鄂尔古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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