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殿堂 | 西周玉璧的纹饰是什么? / 开普饭

一位古玉收藏大家手中有一件心爱的藏品——西周和田碧玉凤鸟纹玉璧，他的朋友说纹饰是龙凤，可是看着不像，不能决断。如下图：

（西周和田碧玉凤鸟纹玉璧外径25×内径6×厚0.5㎝/重1.7Kg）

这是一件难得的商朝晚期到西周早期的玉璧，堪称精品。造形端庄高雅、纹饰布局疏密有致、刀工干脆利落，商末周初的艺术风格典型，非琢玉大师而不可为。

那么，玉璧的纹饰到底是不是龙凤纹呢？其实，这是典型的凤鸟纹。在青铜器时代，器物的主纹饰一般都是动物，随着历史的变迁，青铜器的各个时期有不同的动物偏好。商人认为自己的祖先是凤鸟，所以商代以及周初的艺术造形中凤鸟占主要地位。那么，凤鸟在哪里呢？请看下图：

左右对称的两个红线框里就是凤鸟的头部，右侧是正的，左侧是上下颠倒的，如果把玉璧旋转180度就变成正的了。那么凤鸟的躯体呢，从凤鸟的头部顺延那些勾云纹表现的就是凤鸟的羽毛。由于纹饰的抽象性，一般没有经验的人摸不着头脑。那么，为什么用看起来并不像羽毛的勾云纹来表现凤鸟的羽毛呢？这就是具象思维和抽象思维的特点使然。

人类对于客观事物的认知在低级阶段肯定是具象思维，高级阶段必然上升为抽象思维。例如，在世界各地的山谷峭壁上发现的史前文明的岩画，动物和人的形象都是写实，也就是具体形象的描绘。如下图：

（肖维岩洞岩画，32,000年前）

（商周时期贺兰山岩画）

（彩陶）

而这些彩陶的几何图形纹饰则属于抽象思维，是人类对客观事物的观察，总结了其中的共性特征，用线条、点、几何图形进行的艺术表达。

那么，具象思维和抽象思维有什么区别呢？打个简单的比方，记忆和寻找道路。女性一般以标志性物体为参照物，那里有一家美容店，找到美容店就对了。而男人一般用距离或方位来分析，一般会说，出了车站右转弯朝南直行大约100米，步行5分钟就到了。两者哪个有优势？肯定是男性的思维方式价值高，为什么？你自己想。

其实，具象思维和抽象思维并不是断然分开的，任何人都会同时使用这两种思维，例如偶遇陌生人，你集中精力打量其高矮胖瘦等外表特征就是具象思维，而根据其气质神态揣测其身份地位以及人品道德就属于抽象思维。

话再说回来，为什么西周玉璧用勾云纹来表现凤鸟的羽毛呢？首先得知道勾云纹是什么？商周时期的抽象纹饰有勾云纹、云雷纹，云气纹、云头纹、十字形云纹等等，发现了吗？都和“云”有关系，这些“云”都不是凡世间的，是天上的、神界的，那时候的统治者除了战争火拼争抢土地和人口之外，最重要的大事就是祭祀，对于神和祖先的崇拜是极其虔诚的。当时的艺术品青铜器或玉器都是国家行为，制作的目的就是祭祀上天和祈求祖先的保佑。所以，各种“云纹”都是天界、神界的“云”。因为凤鸟就是图腾，就是神，就是天上的，所以用云纹来表现羽毛，或表现凤鸟在天界的祥云间飞行。

具象思维和抽象思维是个庞大而繁杂的课题或话题，涉及到哲学、美学、逻辑学等等形形色色的范畴，展开谈就收不住了，还会吵起架来。在网上看到一个图像，挺有意思，开开心吧！请看下图，据说擅长抽象思维的人看到波纹是右眼扩散左眼收缩；擅长具象思维的人看到波纹是左眼扩散右眼收缩。你是擅长抽象思维还是具象思维呢？自己测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