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寿为燕侠大姐喝彩

为燕侠大姐喝彩   谭元寿   得知宝堂为我心目中最崇敬的老团长赵燕侠写书立传,非同寻常,意义深远,我由衷地为这本传记喝彩。   我与燕侠大姐是同年,都是1928年生人,但是她比我年长几个月,所以我尊称她燕侠大姐。我们都是少年立志,艰苦学艺,当时讲究“打戏”,为了学艺我们都挨过无数的打。我是在富连成科班坐科挨打,因为科班的主办者多是我家的亲戚,受到格外的“照顾”,我挨打比一般的同学多一倍。燕侠大姐是家学,由他父亲赵小楼亲授,挨打更多、更狠。恐怕在京剧界无人不知“赵燕侠是她父亲赵小楼打出来的”。挨打,谁都不愿意,但是当自己在舞台上受到观众欢迎的时候,谁都知道这都是当年老师“打戏”的结果,谁都知道学习京剧不挨打,不下狠心是学不出来的。所以当燕侠大姐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我在艺术道路上才刚刚起步。   80年前,我和燕侠大姐第一次登台演出都是扮演娃娃生,她是在毛韵柯、毛剑秋父女主演的《三娘教子》中扮演薛倚哥,我是在父亲和王少卿与程砚秋合演的《汾河湾》中扮演薛丁山。后来在汉口她也给我父亲配演过许多娃娃生的戏。当然,由于她自己的勤学苦练和她父亲的苦心孤诣,她成名甚早,在她很年轻的时候,艺术造诣已经很高了。在20世纪50年代,她已经进入了艺术的黄金时代,排演了许多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新戏,同时为扩大京剧的演出市场,她经过千辛万苦创造了自己独特的吐字发声法,使许多不喜欢京剧,听不懂京剧的观众开始成了戏迷。“赵派”之誉,有口皆碑。   1960年,她刚到而立之年,就开始与花甲之年的马连良先生和张君秋二哥、裘盛戎表兄以及我的父亲谭富英一起作为五大团长,领导着我们的北京京剧团,开创了京剧历史的辉煌年代。   从《碧波仙子》到《盘夫索夫》,从《白毛女》到《白蛇传》,从《沙家浜》到《杜鹃山》,从《闯王旗》到《红梅阁》,从她率团到美国的10大城市演出83场戏到她率领改革实验团到祖国南北50多个大小城市,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不用说她赢得多少掌声,看看美国纽约大都市那满满的五千个座位,看看她每次来到上海、重庆或赵县、葫芦岛等各种大小城市时,那些连夜排队等候购买她戏票的队伍,就足以让人心悦诚服。所以我说,像燕侠大姐这样卓越的艺术家,今天已经非常罕见了。   我有幸与燕侠大姐合作多年,我从她的表演中学习到很多技艺和舞台经验,特别是她一站到舞台上就有一种吸引与征服观众的强烈气势和无往不胜的精神,使我受益良多,她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我们虽然已经到了耄耋之年,早已脱离了舞台,但是我们都一样关心着京剧事业的前途。前不久,我们两家在一起吃饭,我不由得问她:“赵头(当年她是我们的团长),你说咱们这京剧还有救吗?”燕侠大姐很久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睛里含着眼泪,“哎……”长舒了一口气,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没救了……”   这是我们谁也不愿意触及的话题,为什么呢?我想在她的这本传记中大家是会找到答案的。   2014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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