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心理现象:精 神 魂 魄 心 意 志 思 虑 智

象思维(41)神会

01

神 心性活动的统领

前面提过超离言语的意会,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意在笔先,意在言外,都呈现超越言语的性征。这一种意会用另外两个汉字“神会”来表示可能更为贴切。

在象思维(15)神而化之中,对神字的象做了三种解释。这里重点讨论第三种意思,作为思想境界的神,为人类所独有。“神者,道德神气发于性也。康若泺流,不可物效也,变化无所不为,物理及诸变之起,皆神之所化也”(《贾谊新书·道德说》)。

贾谊首先说明神是与道、德、气一样从性中生发出来的,简言之,神发于性。这个性,是人与生俱来的原始本性,即天性,正如子思所说:天命之谓性(《中庸·第一章》)。也就是说,神是人性的表现方式之一,是一种超然的领悟天赋,这种天赋之能就是神会。

贾谊接着指出了神的特征是和乐得如同柔弱的水流动,是任何外物所无法比拟的。“康若泺流”之象,进一步明确了神的特征是化,它的变化无所不成,事物的变化,都由神而化成。“皆神之所化也”,包含着两种情况,作为物理诸变之神化,以及作为不可物效的人性之神化,如同象像合一,神会与神化之间也是紧密关联:只有人的思想之神才能与阴阳不测之神来相会。

神是人的本性,而且是各种心智活动的统领者。“神者智之渊也,神清则智明”(《文子·守清》)。文子强调神是智慧的渊源,说明了神的作用,神能涵养智慧,神的清澈决定了智慧的明达。“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德为之大”(《鬼谷子·盛神法五龙》),在人的五种心性活动(志、思、神、心、德)中,神为长,神是统领其他心性活动的最高管理者。

02

神的生成 功能 作用方式

《黄帝内经》在生理、心理等方面,对神的生成、功能和作用方式作了明确的阐述。

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黄帝内经·本神》)。“本神”的篇名所示,即以神为本,一串联动的心性活动皆源于精神。

距离现代科学2000年,从先贤经验的积淀,可以看出对人的各种精神活动有细致的观察和精微的区分。人有三宝曰精气神,从而区别于非生命体。神从何来?是个天问,先贤的答案是,两精相搏谓之神,父母媾精,结胎成形,神气舍心,生命产生。在人出生前,神就入住心房,称之为元神。

心者,五藏六府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藏坚固,邪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黄帝内经·邪客》)。人的肉体与性命,皆出于天地造化,人是灵与肉的统一体。心既为五脏六腑之大主,那么,居住在心里的精神,作为最高管理者统领着五脏六腑之气,即其他各种心性活动。

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黄帝内经·八正神明论》)。这种思想方法,不必借助于耳闻,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明眼望去,心智洞开,这种心领神会的独悟,有如在黑暗之中,就能够昭然独明,好象风吹云散,所以叫做神。

因此,神之思,是人的心性活动的最高形式,称为“神会”,它是一种高于智慧的思想力量,超越了一般思维方式,是人类思想方法的最高境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被称为圣人。

图源网络

03

心领神会 直通大道

神用无方谓之圣。神奇的作用发挥出来的时候,是没有谁现身的,也看不见谁在何处,做了什么具体的事情,这种情景叫做圣。所以神和圣可以合在一起,叫做神圣。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便是圣人。《庄子·天下》“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庄子所谓的圣人,用道家的视野,从天、德、道的高度,提出宗旨、根本、门径三个必要条件,也就是将目的、根据和方法三方面汇聚成依据先兆预知变化的能力。

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周易·系辞上》)。通晓变化道理的人,大概可以知道神妙的自然规律吧。这样的人就是圣人,圣人又是怎样知道这个神妙的呢?“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周易·系辞上》)。则,会意字。金文从鼎,从刀。古代的法律条文曾刻铸在鼎上,以便让人遵守。本义:规则,准则,法则。引申为效法。天生神物,上天所生,体现奇妙的变化之道的事物,叫做神物,圣人能够效法神物,从而知晓神奇的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圣人效法天生神物而知神奇的变化,圣人此功是示范的榜样。作为管理人群的君主,重要的是要拥有这种神功。“为人君者,其要贵神。神者,不可得而视也,不可得而听也,是故亲而不见其形,听而不闻其声。……不见不闻,是谓冥昏。能冥则明,能昏则彰。能冥能昏,是谓神人”(《春秋繁露·立元神》)。对无形无声、看不见听不到的冥昏状态,能够拨云见日,让幽冥变得明亮,让昏暗变得显彰,这样的人叫做神人。跟圣人、人君相类,神人是在更普通的意义上洞悉神奇变化之人。

神人何来?除了圣人、人君,凡人亦可通过修炼成为神人。诈伪生塞,诚信生神。欺诈虚伪就形成阻塞,真诚老实会产生神明。古人讲究以诚修身,从而修得神明。修得了神明,就能神而化之。诚心守仁则形,形则神,神则能化矣。真心实意地坚守仁德,就会在行为上表现出来,就会获得神明,就能神而化之了。

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此哉(《易经·系辞上》)!神,能预知未来,将思想的触角指向未知。神会,是一种空灵之思。如果说体会的直接结果是创造文字,意会主要是用文字交流思想,那么无言处则神思飞扬,天马行空,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神会不必借助于任何具体外物,在心神上领会,直通大道,这就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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