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有故事

总第364期

我最不能忘怀的是放“台风假”的日子,那时据说放“台风假”都是“总统决定的,大家都觉得很神圣。台风一来,大人愁容满面,爸爸不能去上工工损失一天的工钱,妈妈想到青菜又要涨价,只有小孩子不知其中的辛苦,觉得不用上学真开心。

停电了,可以玩手电筒和点蜡烛,讲鬼故事;午餐是清粥和沙丁鱼罐头、面筋,这好像比什么都好吃。

童年的欢乐就像晴空一样明朗而无垠。

——《昨日当我年少时》

打开窗子,迎进温暖和明亮


写给女儿的诗

——来自海桑诗集《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第一部分:出生了

1

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小

简直是一条软体的虫子

当我伸出偌大的双手

却不知如何抱你

2

你第一次见我

就面似老人,就满脸皱纹

你究竟走了多长的时间多少的路

才从生命的源头

跌进我的手中

3

若将你放在一堆婴儿中间

我几乎认不出你

就像把一只苹果放在一堆苹果中间

都是红扑扑的

4

今天叫你宝宝

明天叫你贝贝

八九十来个名字

你知道自己是谁

但是啊

你不可能合乎每个人的口味

5

你冷不丁发出一个声音

把自己轻轻吓一跳

6

你原本想笑来着

没有笑好,却哭了

7

你能笑出声了,这是件大事

你的体重增加了二斤

便是咱家的新闻

你的每一点变化都让我心疼

而我只是其中一个爱你的人

8

全乱套了

吃饭和睡觉

白天和黑夜

全乱套了

生活得重新安排

现在几点了

9

一天到晚

你紧握着小拳头

就像春天紧握着小小花骨朵

似乎柔弱,经不起风雨

但我知道其中包含的力量

海桑,王海桑,诗人。《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2012年新星出版社出版的,该书共收录海桑的二百一十五首诗歌。


今天我们接着来说男主角郝号的故事。

回家就嚷嚷着饿有过吧?特别想长得高高的,做梦都想长高,是许多男孩子的成长故事吧?想到偶像就激动,有吧?

丰富的个性该如何用文字塑造呢?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还是眉眼间闪过的情绪?

回到家里,郝号放下三大件——书包、篮球、呼拉圈。

“妈,我饿了!”一步从沙发背越到沙发上。

“妈,我饿了!”

妈妈在厨房忙着做饭,根本没听见。

干脆,翻冰箱!

体育老师不会是乌鸦嘴,我一定会长高的。

郝号把眼前的一堆忙不迭地往嘴里送,酸奶、面包、夹心派,苹果、香蕉、麻辣串……

真有那么一天,我长到两米二,轻轻跳起,手腕一抖,像樱木花道,像姚明……

儿子!儿子!

是谁在喊我?妈妈?爸爸?妈妈在忙着做饭,爸爸还没下班,也许是隔壁家的阿姨在喊她两岁半的儿子吧。

“啊!”身上好紧啊,也真是的,虽说才小学三年级,可任务不轻啊,书包里装着11门功课,大脑里装着吃喝拉撒睡玩,你说身上能不紧不累?

郝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哎哟,不对呀,怎么把跟前的茶几差点儿蹬翻?揉揉眼睛,定睛一看:我的腿——裤子变成裤衩了!我的脚——新买的“安踏”前后张嘴,长长的脚趾在鞋头支楞着,袜子?早已不见踪影!再看;胳膊——又长又粗,是一群群肌肉块!我,我,我怎么了?

“妈-妈-!”

任何人在着急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喊出这一声。随着喊声,“蹭”地站起来。

“啊!”一头撞到了天花板的吊灯上,那缀着的水晶般的灯饰左摇右晃,危险!

郝号一把扶住了吊灯。老天爷,郝号头顶着天花板了!!!

我,长高了?长高了?真的是长高了!

郝号往下一瞅,正好看见吊灯的一个小座里有只小乒乓球,那是过年时老姑带着她的宝贝女儿来,被那宝贝扔上去的,你说她怎么扔得那么准?一直没有能把它够下来。这下好了,郝号用两个手指尖轻轻从里面把球取出来,上面已经有一层土了。嘿嘿,真有意思,郝号端详着小球,不由得笑了,这太容易了,就如同上兜里掏钱,不,用一个词说,那叫“探囊取物”。

“哇塞!”

郝号已不在乎变小的衣裤和鞋子。虽然他看上去像个伪装好的稻草人。

他太激动了。

姚明也得仰视我了!郝号拿起身边的篮球,呀,简直像拿一个网球!

就在这时,耳边嗡嗡的一阵声响,嘿,这不是阿丁那块小蛋糕吗?

真逗,它在张嘴说话——“号子,祝贺你!”什么?“耗子”!郝号不禁想起了他在幼儿园时,小朋友就曾给他起过这样的“美称”,“胡说什么,你!”郝号伸手去拍那小蛋糕,没想到,小蛋糕还真机灵,郝号虽说人高马大,却奈何不了它。

“别急嘛,老朋友。”

“嘻嘻……”

你还别说,这小蛋糕还真有些阿丁的风度——努力睁也细得像条缝似的小眼睛,虽不大却经常嚼得津津有味的小嘴,蒜头小鼻子(红皮蒜)。

“嘿嘿,有意思!”

“你可别小瞧了我,我这身手,一般的比不了,告诉你个秘密,想听吗,拿耳朵过来。”神神秘秘的,怎么这么像大明!

“其实今天你在自修课上嚷那一嗓儿,不是阿丁吓一跳,是我吓一跳,我以为你们班主任来了,于是我一缩头,一抱腿,前滚翻1440度,藏到了桌子底下,要是被你的班主任发现,还不得把我按抛物线轨迹甩出去,还不得把我摔得生活不能自理。”

郝号有些听呆了,我的天,好家伙,你真有两下子啊!

小蛋糕扭了扭胖胖的腰枝,“我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突然间长高的?”

“是啊,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怎么听怎么像大明在说话。

“看在你热爱篮球胜过热爱生命的份上,”

“看在美丽的天使的份上,”说着小蛋糕还抖了抖两只小手,意思是天使的翅膀,(真不幸,哪个天使长那样的翅膀,准飞不起来)。

“看在今晚你妈给你做红烧肉的份上,”

“看在你爱吃薯条的份上,”

“看在,”小蛋糕还在撇着小嘴吹呢!只听——

“说不说?”哇,这不像是说话,像是晴空里一个闷雷。吓得小蛋糕差点上不来这口气。

“我说,我说,你听好这配方啊,这是有秘方的:苹果核,香蕉皮,酸奶,孜然粉,辣椒粉,外加……有一样暂时保密,这时间控制全在这酸奶和苹果上,今天你一连气吃了三袋酸奶,一个苹果,还是不够量,所以这两米二的身高也就保持十五分钟!如果这几样搭配合理,再加上那最关键的一味,效果就会非常理想的,可以终身保持不变……”

噢,原来郝号从冰箱翻出的那些零食,无意间创造了神奇,怪不得。哎哎,那最重要的一味是什么?“·#%…—…···***”

“什么?什么?我听不见,听不……”

突然郝号觉得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在缩小,在缩小,他尽量往长伸,可是不行,还在缩,突然胳膊很疼,身体左右摇晃……晃……

“儿子!儿子!”又是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细细的,轻轻的,后来慢慢变大了,听清楚了!

猛一惊,眼前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妈妈,旁边是爸爸!

篮球?两米二?蛋糕?没了。自己在哪儿,在地上,手里是什么?吃完了的苹果,只剩核。

对了,秘方,“啊呜。”郝号一口下去,苹果核毫不犹豫地进肚了。手里只有一丁点小小的苹果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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