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的弱点对抗是人类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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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北大数学才子韦东奕走红。这位痴迷研究数学的大神,因为手提馒头、矿泉水的反差形象,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被冠上“天才”标签后,他的学习经历,如何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丘成桐等数学竞赛中碾压对手等,也被放置台前,得到不少人的膜拜。
盛赞太多,北京大学为此不得不发出公告,呼吁给青年学者提供安静的治学环境。
公告后,这波对天才的狂热才降温。
韦东奕的才华和成就是无法忽略的,但当舆论一味“造神”时,另一些关键点却被忽略了。比如说他对数学的热爱,以及过着“扫地僧”般地极简生活,即便外界发出“情商低、生活不能自理”等负面评价,丝毫也没有影响他安心做学问。韩国畅销书作家郑周英在《哈佛前1%的秘密》中,有了相同发现。在人才济济的哈佛大学,并不缺有才华的人。但他们之中大多数,会在毕业后选择一份看似体面、却毫无价值的工作,成为一头“优秀的绵羊”。其中,或许只有1%的毕业生能做出改变世界的创新。而他们成功的关键,并不是因为天赋异禀,或高人一等。与那些从社会底层逆袭的人一样,他们做到了两点:一是屏蔽外界信号,另一个则是在选定的道路上死磕。我们日常生活中,会面临许多社交信号,它们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决定着我们对“自己是谁”的判断。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如果父母总是将自家孩子,与隔壁老王家的牛娃比较,孩子可能真会陷入“学渣”的自我否定中。不管日后如何努力,也会落得“泯然于众人”的结局。
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家克劳德·斯蒂尔就曾做过类似研究。研究人员发现,成绩不好的学生,如果总是被负面的环境信号围绕着,时间一久,他们会对学习和学校产生反感,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成功。更为消极的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会与围绕着他们的环境信号形成恶性循环,让他们最终沦为竞争中的淘汰者。斯蒂尔和同事做了这样的实验,他们挑出成绩中等的学生,并分为三组对照实验:
第三组,在屏蔽“与优等生做比较”的信号后,给出“学习能培养自我能力,非常有意义”的正面信号。
整个实验过程,这些学生被安排同样的学习同样、同样的授课教师、同样的评估方式,结果却完全不同。第三组普通学生逆袭了,成绩提高了不止两倍。那些原本只能考上州立大学的孩子,开始尝试向顶尖学校发起冲击。原来,屏蔽负面信号,就能够启动学生们的内在驱动力,而这与他们的天赋并无直接关联。
如果屏蔽负面信号,就能让差生逆袭,那么如果屏蔽正面信号,优等生是否还会继续优秀呢?另一位哈佛大学心理学家玛格丽特·施教授在此基础上,对优等生进行对比实验,而结果同样令人乍舌。施教授发现,当优等生不再被优秀的“光环”笼罩,他们在面对高难度习题时,成绩下滑明显。在这一系列实验中,令人惊讶的结论还不止于此。那种在环境氛围中潜藏的优劣之分,影响更为强大。团队研究后还发现:成绩一般的普通学生,他们的自卑感反倒是优等生产生优越感的助推器。接受到正面信号的学生成绩涨幅飙升,但一旦对比信号消失,优等生立马成绩下滑。辩证来看,环境信号对优等生而言是良性循环,但对差生而言可能就是恶性循环了。对差生来说,这种恶性循环之所以会影响成绩表现,还有很多生理原因。德国教育心理学家卡洛琳·修斯特曾指出,收到“做不好”信号的学生为了抑制消极想法,会消耗相当多的工作记忆力。工作记忆力越高,数学升级和SAT成绩也会越高,考取名校的概率也会越高。而当一个人被“做不好”的信号包围,会不自觉耗费大量精力来自卑情绪。最终,恶性循环会消耗人向上努力的精力。对很多事情花心思的普通人,很容易陷入琐碎细节中。“同学对我好不好“,“老师对我评价如何”,“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成绩怎样”,环境不断发射出干扰信号,导致他们很难沉浸在学习、工作状态之中。与其说,凡人是资质平凡,不如说是陷入自导自演的凡人剧情里。而意识到这些环境信号,厘清哪些是真实,哪些只是标签,就是改变的起点。意识到信号,并屏蔽其中无用的部分,这在逆袭成功的案例中,尤为明显。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就是一则典型。基辛格是位犹太人,出生在德国菲尔特市。那时,希特勒还没有发动二战。
早年间,基辛格并不爱学习,整天跟朋友旷课踢球,成绩也是“不堪入目”。班主任将他视为坐在教室后排的差生。直到毕业时,这个标签都未撕掉。随着德国反“犹太人”情绪的愈演愈烈,基辛格的父母不得不决定,举家逃到纽约。这场逃难给他们带来沉重打击。虽然活下来了,但生活发生巨变,没能逃出来的犹太亲戚们,在毒气室被碾压成肥皂。这对基辛格的父亲也造成了持续影响,平常爱说教的家长形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因为全英文环境下,父亲不知如何跟外界交流。但基辛格却一改往常,他没有像父亲那样闭口不谈,而是小心翼翼开口说英语。他没有再踢足球,而是承担起家庭重担。为了生计,他白天在工厂做工,晚上开始学习。在学习上,父亲没有因为学习再对他挥鞭子,但负面信号还是围绕在基辛格周围。对他这样不擅长英语的外国人来说,即便拿起笔、想学习也面临重新适应的难题。但基辛格把所有负面信号都屏蔽掉了。他忍住了环境恶劣的工厂,任劳任怨地工作。面对领导 “他心思不在这里”的评价,以及同学的恶意嘲讽,他只是置之不理,埋头干自己的事。在他成名之后,一位友人高度评价这时期的基辛格:“他目睹了自己原有世界的瓦解,很小就懂得了万物易逝的道理。那最终剩下的是什么呢?他需要一张哈佛的入场券。这就是全部。”三年刻苦,基辛格终于考上了哈佛。入学后,他保持着学习热忱,还出人意料的写出哈佛有史以来篇幅最长的论文,获得年度“最优秀毕业生”的荣誉。正是这些铺垫,他最终成为左右美国的政治人物。原本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和国务卿是不得兼任的,但基辛格一人轮值两个岗位,成为当时美国唯一的外交引航人。从教室后排差生逆袭到哈佛,基辛格的例子很好证明了屏蔽信号的力量。它能带来超强的专注力,当外界评价不再成为禁锢,个人主观能动性才能完全发挥。而在《哈佛前1%的秘密》中,作者还发现,这种屏蔽力量不是伟人或天才的专属。实际上,任何人都可以。从小患有自闭的孩子,在智商发育上可能会落后于普通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中一部分人,在计算、美术、音乐、机械等领域才华出众。这一群体也得到医学界专家的关注,权威人物——达罗·特雷费特就是其中之一。这位医生曾研究自闭症患者将近50年,也曾担任奥斯卡获奖影片《雨人》的科学顾问。在他的研究项目中有一位名叫巴克斯顿的自闭症患者,他的数学天赋就令人惊讶。巴克斯顿的智商曾被确认停留在小学水平,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这样一位对周遭世界毫不关心的学生,却能全身心的投入在数学世界里。23145789✖5642732✖54965✖288,得出的答案再除以8,结果是多少呢?巴克斯顿在面带微笑心算5小时后,准确无误的说出答案,连计算器都无法显示28位数的结果。如果能完全沉浸式的学习,那么天赋异禀的人能最大化发挥作用。但巴克斯顿的故事则揭示,关键问题不在于智商高低,而是只要能做到“屏蔽”,就可以独创新世界,把才能发挥到极致。
电影《雨人》海报
无论是基辛格,还是自闭症患者巴克斯顿,其经历都证明这么一点:如果能屏蔽杂音,就可以专心致志,而这一专心足以超越“平庸”。未必,你还必须找到自己珍视的东西,并在这一领域长期、持续的投入。这才是拉开人生差距的重要一环。斯坦福大学的格里高利·威尔顿教授和他的研究团队,曾在贫民窟学校做过一项实验。这些孩子处于社会经济最底层,10个人里有9个都付不起餐费。
A选项是让人思考学数学的意义,而B选项则是从功能性做出回答。选择第一项的孩子是本次实验的重点。研究人员发现,这批孩子开始改变态度,认可学习的作用,并为学习行为赋予积极向上的意义。此后,研究人员设置了更多条件,他们要求孩子们做很多数学题,同时告诉他们,想要夯实基础,要多做简单的数学题。团队借此传达信号,这些数学题就是孩子们逆袭的必经之路。威尔顿一一记录下孩子们的行为举动,观察结果令人惊讶。尽管实验人员在过程中设置干扰因素,在孩子周围播放很容易上瘾的游戏和电影,诱使他们分心。但这群贫民窟的孩子,表现出高度自律性,显露出完全不同的学习面貌。最后,选择第一项的孩子中,有70%的人坚持学完大学课程,顺利毕业。他们大部分曾经基础薄弱,也没有成功经验可以借鉴,父母对他们教育完全使不上力。正是对“数学题”和梦想的坚持,让他们完成学业。而另一项实验则证明,在热爱的赛道上耕耘下去,就有可能在未来某个节点,达到“弯道超车”的效果。世界著名的心理学家——哈利·巴里克曾做过一则与记忆相关研究。
第一组,按照社会通常的测试方法,给学生一年的考试准备时;期间,每两周安排一次共26次的背诵考试。第二组,给学生4年的考试准备时间,在这期间,每两个月安排一次总共26次的背诵考试。
针对一个领域、长时间的学习,能否胜过集中学习,这是这个实验想要弄清的疑问。其实,两组学生花费的学习时间,在总量上相等,第一组时间安排合理,效果应该更好。但巴里克却发现,第一组学生过了5年之后,只记得56%的内容,而第二组学生,学习过程虽然被拉长了,但他们却能记住76%。在经过十几年的长期跟踪调查,巴里克发表了文章《持续的单词学习和间隔效应》。这一研究的重要结论就是:相比付出努力的总时间量,长时间地专攻一个领域才是最重要的。另一位教育学家莱德斯·蒂勃利在此基础上还发现,“针对一个领域的深层理解比多领域的浅层理解更为重要。”而这一间隔效应,让州立学生在一学期内,学术写作看齐期刊水平。看来,前期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们,可能会在喜悦中陷入自我满足的陷阱。而那些没有放弃梦想的平凡学生,却能在长期耕耘中反扑回来。在《哈佛前1%的秘密》这本书中,逆袭的案例和研究不少。不得不说,这么高浓度的“鸡汤”,让人看得上瘾。但其中,最值得深入思考的部分,却并不是“屏蔽信号”和“间隔效应”,而是对精英教育的批判,以及更多可能性的探求。我们大多数人都生活在一系列偏见之中,甚至影响着社会体系的运作。比如生物学中大脑处理能力最强的时期是15-20岁;奥林匹克赛事中,最强身体技能的年龄是二十几岁;能成为数学家、物理学家的最高年龄不超过三十几岁。就连医生,救死扶伤率最高的鼎盛时期是四十几岁;而能在全球范围内运营最多资本的世界级CEO的平均年龄是55岁。在这些平均数的指导下,各校在人类智力水平的最高点大量录取学生,超龄学生则让大学招生办感到为难。而公司会用简历轻松过滤掉超龄员工,甚至互联网公司会将35岁视作某些岗位的天花板。哈佛于1636年建校,一直以招收精英为主,但回看历史,推进工业革命的关键人物都是草根出身。詹姆斯·瓦特出身在工人家庭,父亲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他还曾经差点成为神职人员。而发明水力纺纱机的理查德·阿克莱特,曾经是理发师,兼假发制作工人。即便到了最近,掀起互联网浪潮的明星企业家们,大多也没有哈佛本科的毕业证。他们能创新,并不是因为热切渴望成功,或有着超常的智商。而是活在自己的信号里,排除负面信息,完完全全地专注于自己想要钻研的领域。历史学家雅克布·部落诺夫斯基曾做出结论,学校教育反而钝化了创新精神,这个结论在各个时代都显而易见。如此一来,是不是天才也就不那么重要,普通人同样拥有逆袭的机会。找到心之所爱,持续热切的付出,抱着终身学习的态度,成为1%也并非天方夜谭。借用法国人文学教授查理·伽罗德的一句鸡汤作为结尾:“与自己的弱点对抗是人类的原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