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乡亲们

​离开家乡一转眼间己经三十年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己逐渐步入中老年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家乡那些亲人和乡亲们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就会时时在我的脑海中或梦境中出现。他她们的音容笑貌和当年记不得什么时间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时时出现在我的梦中,以至于我好似还生活在这些亲人和乡友们的中间,那些离世的和在世的乡友们只要我一进入梦中,就会回到他她们的中间,我有时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生活在现实中还是生活在梦境中,这恐怕也是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恋乡情结越发浓厚了吧,就是这种情结促使我把这些乡亲们用我粗鄙浅薄的文笔将他们书写出来,一是可以解我的恋乡之情。二是让后辈们对先辈的情况多些了解。

尽管他们都是一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但你和他们生活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鲜明的个性、和别人不同的一面,有时一句话一件小小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特别的有趣,所有这些都是我每每动笔的动力。以自己浅薄文化将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容书写出来。

老局长太爷

老局长太爷是我村第一个吃公家饭的人,在解放前,局长太爷家境贫寒,但他的媳妇却是我们邻村财东家的姑娘,因此他也就沾了岳父家的光,给他在国民政府的邮政局谋了一份差事。那时侯跑邮政都是靠人背、骡子驮运,加之那时国共两党不停交战,我们那一带正处在红白交界的地方,所以邮路及不安'全,整夭都处在危险和艰难之中,好在他意志坚强,总算坚持到迎来了新中国的成立,当年国民政府撒离时曾让他跟着撒往平凉,但那时的局长太爷己经知道了国民政府的失败己成定局,就坚持留了下来,解放后人民政府全盘接收了国民攻府的旧邮政。他也就成了我村第一个给政府干事的人了,也就是村上人说的吃公家饭的。

听老太爷说他那时侯跑邮差西面最远到平凉,北面最远到驿马关。驿马关当时是国共两党交界的地方,过了驿马关就归共产党管了,这也是老太爷对共产党人民政府有所了解的地方,所以当国民党旧邮政撒离时坚持留了下来,迎来了人民政府对旧邮政的接收。

老太爷一生共育有四男两女,他的老婆是财东家的出身,从小受财东家的传教,在持家过日子的方面都承继了财东家的家风,虽然子女较多,但在她的操持下用老太爷那几个微薄的薪水把一大家的生活调理的井井有条,宁是把一个穷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在那个困难的年代都是我村数着好的家庭。

我能记得老太爷的时侯他恐怕己是五十多岁了,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是农村人,最明显的标志就是那不同于农村人的发型和衣装,那时的农村人多数都是秃瓢。穿着上也很随便,但老太爷就不同了,总是穿着不同颜色的中山装,有时也穿着有邮政标志的服装,梳着整齐的背头,骑着有邮政标志的自行车,每次回家总能吸引众多乡亲们崇敬的目光。

我和老太爷交往时他已是退休回家了,刚回来几年他的老伴就离他而逝了,可能是孤独的原因吧,他整天找人去他家玩麻将和纸牌,从那时开始我才对老太爷接触的比较多了,也对他一生的工作有些了解。

听老太爷说他跑邮改最远到平凉,多数工作都是在夲县的几个乡镇,曾有几年作过宫河邮政支局的局长,可能局长的称号就是这样叫出来的,老太爷一生都对人实分热情,那时候的人们都普遍贫穷,块二捌毛的钱都多数拿不出来,村上不管是谁家只要求到他的跟前,老太爷总会拿出他也不算高的工资帮助有困难的人家渡过难关,我能记事的时候老太爷就一直在我们附近的太昌、新庄、和盛邮电电所工作,我和他的孙子年纪大小差不多,跟他的孙子经常上街时去他的单位玩耍,那时还是手摇电话,我就十分好奇不明白那东西咋那么神奇,把那个手柄摇一摇,里面就会传出人说话的声音,就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用一下那个东西,这个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因为到电话普及时己没有那种电话了。这也算是心中的憾事吧。

我对老太爷影响最深的一件事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政府给农村安装有线广播,由于老太爷在邮局工作,因为有老太爷,我们村就比邻村早一步装上了广播,那时候就感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每天早晨,悠扬的东方红乐曲就会准时响起,好似提醒我们该去上学了,下午放学后听着广播里传出播音员浑厚动听的标准语,躺在热热的炕上渐渐进入梦乡,感觉生活是多么的幸福,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容易满足呀。由于这件事我对老太爷也一直心存感激,后来老太爷到老径后,老伴的离世,使老太爷感觉十分的孤独,经常邀请我们上他家去玩,我们去后,老太爷总会把他平时舍不得抽的好烟拿出来让我们抽,好酒拿出来给我们喝,久而久之老太爷不往出拿东西我们就自己动手翻箱到柜的自己寻找,老太爷也不生气,脸上还挂着慈祥的笑容任我们胡造。值得一提的是老太爷一直和他最小的儿子生活在一起,他小儿子两囗子一直是对老人孝敬有加,老人平时穿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使人一看就是个干部的身份,那时粮食还相对有些紧张,他的小儿媳每天烝馍馍时都给老太爷蒸几个白馒头,他们一家都吃的是杂和面的馒头,每顿饭都要变着花样给老人去做。这些都是我经常见到的,从这些小事上就能体现出他们对老人的孝敬和尊重,也值得我们现在的年轻人学习。老太爷的几个儿子都传承了老太爷的优秀家风,他们弟兄几个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是谦虚和礼貌的,他的大儿二儿三儿一直都是在外面工作的,但他们也象老太爷一样,对乡邻都是尊重有加的,特别是他的三儿曾官居处级且职位显赫,但他在对待村邻上,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村上不答谁家有事找到他的跟前,他总是想尽办法给办了。不象现在有些人稍微有点成就眼晴就长天上去了,这也是人和人之间的修养不同吧。总之老太爷的一生见证了新旧邮政的变革,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迹,但就是这些平平常常的事情才不能让人忘怀,在乡友中铭记。

我的老太爷司正新

我对正新太爷影象比较深刻,源于我两家是真正的邻居,两家就隔着一层簿簿的墙皮,站在自己家的院子能互相和对方能说上话,他和我的父亲同是发小,我的父亲比他年长一岁,听说两人从小就天天形影不离,年长后两人都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但两人的友谊却一生没有改变,就在两人各自退休后还整天都在一起,对村上的公益事情都恨热情,赢得了乡邻们不错的赞誉。

政新太爷的小名叫确,不知是的确确还是麻雀的雀也没有仔细了解过。总之那时他回家时人们都是确大确爷的喊着,到我们这辈自然就成了确太爷了。确太爷属于性格内向的人,平时不爱多说话,我小时候我们两家做邻居时有时见他在门前呆上半天不说一句话,他这个不急躁的性格可能也是他长寿的原因吧,今年己九十岁高龄了,但仍然身体健康,行走自如,老太爷目前是我村年龄最长的人

确太爷对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儿时,因他的小儿子和我是发小,整日形影不离,每年学校放假后他去他爸单位时我也会跟上他搭伴去的,困为我的大姑家就在他工作的那个镇上,那时就听人叫他司干事也不知道干事是什么职位,

后来听老太爷和他大儿说过,老太爷在参加工作后曾在我县几个乡镇都工作过,曾一度担任过县政法委书记多年,退休时是县统战部付部长之职。

我刚能记事的时候老太爷可能是在盘克和湘乐不知那个地方工作,记得他带回家许多手工制作的厨具都是感觉很新奇的,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还有一件令我终生难忘的事情就是当年生活紧张时,政府给供应回销粮,有一次分回销粮时我的父母经济困难,没有钱领不回那点粮食,眼看一家三口就要饿肚子,还是我老太爷给借了三块钱才将那点粮分了回来,对于这件事我父母在世时还经常提起,我也对比事一直心存感激。

老太爷一生为人正真善良,得到了乡亲们一致赞誉,是我村当之无愧的德高望重之人。让我们祝愿老太爷更加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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