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西《五 月》文|常江龙 主播|舒桐
文|常江龙 主播|舒桐 编辑|憨憨
五 月
“哦，美丽的红五月之夜多可爱……”小的时候，我曾经深情地唱过这样一支歌。一个“红”字让一个普通的月份拥有了理想和革命的烂漫色彩。
记忆中的五月一直有这样一个日子，我穿着白衬衣，胸前的红领巾飘呀飘的，我和一队同样穿着白衬衣，胸前同样系着红领巾的孩子，迎着暖暖的风，翻过一个小小的山丘，来到一个不知名的英雄墓前，只是听着整齐的鼓声，看着猎猎的队旗，我就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就在那一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对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有了一种唯美的感受。
五月依然是烂漫的，三月的烂漫在嫩绿的树梢上，在小溪跳跃的清波里，五月的烂漫却在人们的心里。当一种理想化为一种激情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多多少少的会有一点艺术家的气质。当一个普通的日子被赋予某种意义的时候，这个日子就有了生命，有了性情。这时候的天是有表情的，风是有语言的。如果能看懂天的表情，能听懂风的语言，你就会被感染，生活就多了一种意义。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五月，是一个热闹的季节。城市离原野太远，当然看不见原野上的鲜花，但是我们会在城市某一角的宣传栏里看见青年标兵、劳动模范胸前大大的红花，于是我们记起了在这个温暖的月份里一直有着的两个重要的节日；会在小巷某一处低矮的墙头上猛然看见探头探脑的花枝，那种风情万种的表白，会吓人一跳，然后便想起我们的日子应该归属的某一个月份，于是一种不知什么时候被遗落的情绪，突然地就会被唤醒。
比起满山遍野的山花，城市于五月的热情多了一些含蓄和内敛。但你会在街上看到姑娘们急不可耐的夏装，有道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啊，正是那些穿梭于城市街头巷尾的花裙子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季节的美丽。在城市里，五月的鲜花其实开在人们的心里，开在人们的脸上和身上。
某一天我家对面的一所学校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歌声，先是诧异，然后才记起这一天是五四青年节，如果在早些年我应该是这个节日的活跃分子，无论是歌咏比赛，还是书画展览，我都会首先被人们想起。然而有一年的五月，我突然就被人们遗忘了，我落寞地一个人来到街上，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第一次品尝了孤独和寂寞的滋味，那天我在拥挤的街道上目光掠过花花绿绿的人群，始终找不到该聚焦的方位，我买了一瓶汽水淡而无味地喝着，走出了人群，同时也永远走出了一个节日。
许多个五月过去了，突然有一天儿子拿着一张入团志愿书回到家里，兴奋地告诉我，他要入团了，于是我记起了那一天是五四青年节，儿子的情绪感染了我，失落的记忆再次回归，一个久违的节日由儿子带回家里，儿子在那一年的五月长大。
五月是花的节日，比起初春时，一星半点的开放，算是真正进入一年中花的时代。去年的五月，妻子从市场上抱回一盆不知名的花，数不清的小花拼接成一树的白，到了夜间，一股奇异的香味覆盖了家里所有的气息，因为一时没有想起家里的不速之客，开始是纳闷，后来才发现是那小小的盆景不甘寂寞的自我张扬。但只是一年的热闹，到了第二年，那东西便全无了开花的迹象，只是几片树叶依然油亮。
于是我明白，五月的鲜花只开在原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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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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