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消亡史》离歌为谁而唱?丧钟为谁而鸣?

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是一场优雅的告别,告别时代,告别爱情,甚至告别生命……

即便曾经有过的一系列经典的上海题材影视作品,也很难如程耳这样,打磨出那个辉煌之城的真实气质,那是独一无二的,繁华到奢靡却又冷酷到无情的大上海,十里洋场,车水马龙,势力割据,又总是危机重重。

《罗曼蒂克消亡史》的故事从1937年到1949年,汇聚了二十多年的时事动荡,特别是在日军侵华到日军战败这一段时间内,是上海这座曾经的国际大都市在解放前的回光返照,即便歌照唱舞照跳,但每个人都能切身体会到那些内忧外患的国仇家恨,这个时期的上海,有大厦将倾下的人心惶惶,也是时代变革中的世事飘摇,在离乱中,氤氲出一种独特的颓废之美,那是一种在死亡的气息中狂舞的疯狂与落寞。

《罗曼蒂克消亡史》由葛优、章子怡、浅野忠信、闫妮、杜淳、钟欣潼、韩庚、倪大红、袁泉、霍思燕、杜江、赵宝刚等等联袂主演,阵容可算一时之胜,但难能可贵的是,导演程耳在影像的处理上保持了极度的克制,演员也对自带的明星光环进行了压制,让每个人都沉浸在属于自己的角色中,走进上海滩的繁华世界,以及那些阳光找不到的黑暗角落中,那里充斥着奸情、背叛、绑票、胁迫、暗杀……每个角色,都被赋予了浓浓的年代感,而大部分的上海话台词,更是将这种“沪”时代气质进行到底。

都说夜幕下的上海滩,有着最迷人的风采,或许真实也如此,一个浮华的世界,唯有包容了高大上的美好,也包容了数不胜数的罪恶,才会显得更加妖媚。但上海,又不似众多的罪恶之城满目疮痍的烧杀抢掠,这是一座优雅之城,即便是杀人越货,也都会做得相当体面,不容许有丝毫的突兀,所以在刀枪面前所映照的面孔,无不是类似的冷静和淡漠。这点从开场时就能感知,黑帮老大葛优一句“买些点心”的暗语,就让两位手下取来了一只“鲜切”的胳膊,让对抗者立即服软。

葛优扮演的上海滩黑帮老大陆先生,是本片的主线,他用生意,他用爱情,他用家庭,串起了一个又一个人物,勾连出乱世当前的众生相,当然,这个众生,仍是属于大上海的上层社会,但是已经在不动声色中,将官、匪、民、商、文、艺等等各个阶层涵盖入内,以一个家族式的生活演进,浓缩出整个大上海的浪奔浪流。而陆先生总是在不懂声色中,洞悉一切,不苟言笑中,万物肃杀,或许也唯有掌管了上海滩的黑帮头目,才有如此的气质。

基于黑帮老大陆先生的特殊身份,在他身边游走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比如说他的顶头上司倪大红,他的深藏不露的管家闫妮,他的日本籍妹夫浅野忠信,他的车夫兼杀手杜淳、他深爱的电影明星章子怡,还有和章子怡偷情的公子哥韩庚……等等等等,每个人物的故事,都非常含蓄的欲言又止,给观众留下了很多的空白,也正如我们心心念的那个大上海,没有谁能一眼看透,即便身在局中,也是茫茫四顾,不知所终。

对于大上海而言,1937年,是被外强凌辱的开始,1945年,则是日军战败的胜利时刻,而而国共的内战,又将历史带入到新的一个轮回,酒醉终会醒,繁华便若梦,再多的爱恨情仇,也只能在声声的丧钟声中依依挥别,毕竟,这是一个告别的时刻,他们都随着罗曼蒂克,远远的消亡了,再难寻痕迹。而一声声丧钟所带来的庄严的仪式感,却久久回响于耳际,回想于心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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