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原创散文诗(16)】瑭诗散文诗二章

21世纪散文诗·第466期
美人鱼
文/瑭诗
夜雨如注,一尾鱼以霹雳为伞,驾驭着闪电登岸,然后,缓步走进我的灵魂,每个脚印,都升起一朵红莲。                                                                       ——题记
1.
闪电撕破海面。马蹄声紧,玉箫寒婉。
长天之外,谁在垂钓,抛下无数诱惑的线。
彼时,有鱼正在打坐,心中有禅,无牵无念。
你用什么穿透了风,穿透五世的轮回,穿透那若水三千?
2.
你问:你是佛前缠绕的灯芯?是妖?是仙?
你将唐宋咀嚼,每一句话都染透前世的念。左手紫霄,右手笔剑,轻笼谁紧闭的眼?
尘埃。五百年前遗落的莲子,西湖盛开的菡萏,魂牵梦系的楼兰。
3.
眼神的交汇,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重天。
英眉紧蹙,那人说:心一动,万劫牵。
打马而去,漫天尘烟。
我剥落鳞片,如花如絮,随风起,随风散。
4.
我不是佛前的灯芯,不是妖,更不是仙。我是鱼,前世遗落的一段尘缘将我弹到水云间。
心事零落,陌上花开又残,楼兰风起,墨尽酒寒。
5.
鱼,只有七秒记忆的鱼,七秒之外的记忆,只剩下媚笑的梨涡清浅。
鱼已上岸,每一个脚印踩落,都升起一朵红莲……

七月流火,转角的荷池寻我

原来文字已被你下了毒,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浸入了我的骨髓,当我想要逃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毒血攻心,无药可救……

——题记

那个时节正是梨花飞雪的日子,落英在林子里穿梭。

那一场毫无征兆的相遇,注定是心头盛开的罂粟,迷香浅浅,麻醉了思维,麻醉了心智。

是什么牵引了彼此的脚步,于这纷乱的红尘中邂逅。我思索至今也毫无结果。我只知道,是婉约的箫声和低低的道白惊扰了我的梦。

荷池之畔,白衣紫箫的你,把长天吹到红云朵朵。

眼里没有泪,可我分明看到了那么多的忧伤。

那时候,荷池是绿色的,没有花。

我其实亦是一个素色的女子,红色的衣袂只是用来掩盖苍白的脸和心。没有人知道,我在做着怎样的抗衡,一遍一遍地与回忆较量,试图早日沉淀那些逝去的甜蜜与无处不在的落寞。以为心是尘封的枯井,再不会有跳动的波。

那个春天,百无聊赖的我隔河望见,你以文字为笔,以血为色,频展画布,描摹过往,描摹忧伤,描摹结痂的心事。静静地席地而坐,看你,看那一弯媚水,看着看着,就宛若看见那浣纱的女子,袅袅娜娜地从水中走来……

偶然的眼神交汇,我看到你眼中迅速升起的那一抹星光,即便你立即转身,还是落入了我的眼眸。

那眼神告诉我:喜欢。却一个字也不会说。害怕那样的喜欢,只轻轻一碰,就如彩虹一般瞬间散了。

梨枝青青,转眼已是七月流火,夜,开始变凉。

不知不觉习惯了日日相望,记住了彼此浅笑的模样,我知道,你描摹的画布里,开始有我。

那天,你留下字:死去的心,可会再复活?我去寻找答案,你,可会等我……

你走了,留下那一堆五颜六色的回忆,那些用文字堆砌的过往,那些用心血描摹的颜色,都静静地躺在那,无声无息。

心怎么会疼?我惊慌失措,逃离!

可是却被什么牵绊住了我想要离去的脚步。

挣扎。徒劳。

终于陷入一个凄美的漩涡。

此刻,我才知道,原来文字已被你下了毒,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浸入了我的骨髓,当我想要逃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毒血攻心,无药可救……

抬起头,荷池中朵朵妖娆已随风散去,我轻轻找到那躲在深处,轻盈无比,却最最羞怯的花朵,那娇粉透着幽香脉脉。我知道,凡是美丽的东西,消逝的也是最快,从不肯为谁停留。那么,我折断她,于华年中风干那明媚的花瓣,夹在你写的书中为签,可否,就能绽放成永恒的一朵?

这样想着,就有一滴泪开始滑落,七月流火,转角的荷池,我终于丢了我……

作者简介:瑭诗:女,《四季风》及《独鹿诗刊》副主编,河北省作家协会及散文学会会员,太行诗词协会副主席,独鹿诗社副社长。作品散见于《诗选刊》《河北工人报》《荷花淀》《保定日报》《廊坊日报》《保定晚报》《知音》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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