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世界,世界在身边。第176,沈家浜村胥王庙
青浦区沈联村,2004年由联合村与沈家浜村合并而成,可能以外青松公路为界,东为沈家浜村,西为联合村。
从纪鹤公路/外青松公路口向南2.5公里,是沈泾。我印象中,上海有几条沈泾,或许与明朝初年沈万三家族避祸东迁有关。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沈家浜村,大概是沈氏家族迁出周庄后的第一站。

过桥后有条向东的小路,通往地图上所示的胥王庙。
到了村口,有点摸不到路,正好一位大哥出村,向他打听古银杏树。他往身后一指,那就是银杏了,但要走到那儿,他伸出胳膊,用手腕和手掌演示一下,说先要往南,然后“弯一记,弯一记,再弯一记”,然后指尖就搭到手腕上了。
反正都看到树了,不会找不到,我就顺着路往村里去,但还是走过了,被一户人家和一条河(官浦河)挡住,主人家说树就在他家后面,但过去的铁门关着,我还是要再绕一下。原来我没有及时地“弯一记”。
百度地图标注的胥王庙,位置略有偏差,庙的旧址略东一点,在沈泾和官浦的交汇处,本地人称其为将军湾,这儿确实有一个明显的河湾,但不知将军之名何来?伍子胥好像不太被人称为将军。

眼前这栋基本被废弃的房子应该是胥王庙旧址,胥王庙应该不止这么大,我刚才走错的那户人家,原先可能也是胥王庙的地盘。

古银杏在房子的后院,有二棵,《上海市古树名木清单》编号0190/0191,树龄250年,地址为白鹤镇沈家浜村。现在的门牌号为沈联村沈家浜210号。

已是正月里,银杏叶早已掉光,但被保护在院子里,银杏叶依然洒落满院,秋天时应该能观赏到金色一片。

胥王庙东首是将军湾
胥王庙后院紧靠沈泾,在沈泾与官浦交汇口,有一条小石桥通往北岸,看着像一家企业的仓库。在方方正正的建筑与弯曲的沈泾之间还留下一点空地,当地百姓将其开辟为菜地。
正好一位大妈带着狗狗去那边耕作,我问她此处是否胥王庙?她说自己不是本村人,是安徽的外来户,知道某些日子本地人会来烧香拜佛,至于拜什么神仙就不知道了。

小桥的桥板上刻着“胥王桥”三个字,“桥”字是简体字,我猜是八九十年代的产物,也就是说到那个年代,胥王庙还存在的。

在民间伍子胥被奉为“潮神”,最早记录伍子胥神和潮水关系的是《吴越春秋·勾践伐吴外传》,越国名臣文种死后化为水神,与伍子胥神同游大海:“越既灭吴,勾践逼杀大夫文种,葬于三峰之下。逾一年,伍子胥从海上穿山胁而持种去,与之俱浮于海。故前潮水潘侯者,吴子胥也;后重水者,大夫种也。”
《吴越春秋》大概不是为了宣扬伍子胥或者文种水神的形象,而是为他们共同的悲剧命运感叹。唐宋以前,有关伍子胥神治水的记载十分有限;到唐宋之际,在地方官员的大力推动下,伍子胥神治水的形象才逐渐突出起来。这些地方官员包括白居易和苏轼,而且都是在他们被贬官的阶段。
南宋初期,高宗南渡江南,定都临安,偏安一隅,有朝不保夕之忧,处境险恶。与本地的伍子胥信仰产生强烈共鸣,于是皇家也加入对伍子胥神的崇拜,将此崇拜提升了一个层次,而且贯穿南宋一朝。
进入明代,士大夫们(大概是秉朱元璋之意)开始质疑伍子胥神信仰,主要是指责伍子胥鞭平王尸泄愤复仇的举动,例如《英烈传》第78回《皇帝庙祭祀先皇》的描写:
且说太祖出庙,信步行至历代功臣庙内......只见一泥人站立,便问:“此是何人?”伯温又道:“这是伍子胥。因鞭了平王的尸,虽系有功,实为不忠,故此只塑站像。”太祖听罢,怒道:“虽然杀父之仇当报,为臣岂可辱君,本该逐出庙外。”只见庙内泥人,霎时走至外边。随臣尽道奇异。
因此,明朝官方对伍子胥神祭祀的规格大大降低,并一直延续到清末民初。

伍子胥服务于吴国,与越国为敌,相对来说对伍子胥神的信仰和崇拜集中在春秋吴国统治的区域,就是宜溧山区和太湖平原的北部。上海地区古时候在古越国的地域内,因此伍子胥庙很少,到目前为止,我就知道这一座,那可能也是沈氏家族从苏州地区带过来的。

高淳的伍子胥塑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