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大地的惊蛰时节,天气转暖,渐有春雷,动物入冬藏伏土中,不饮不食,称为"蛰",而"惊蛰"即上天以打雷惊醒蛰居动物的日子。这时中国大部分地区进入春耕季节,越来越多的地方都迎来了“可耕之候”。在今年的惊蛰,渔歌晚唱为大家分享几幅陈永锵先生的作品。
陈永锵《野岭云烟湿晓栏》
尺寸:180x140cm
款题:一九九八年写于番禺礼村
南海陈永锵并题
《 醒 晨 》
尺寸:长38cm*宽23cm*高61cm
《野岭云烟湿晓栏》是陈永锵1998年的作品,他描绘了一幅山岭野外,云烟弥漫间的乡间清晨之景。如王维诗中所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正是此种意境。朝阳还未完全升起,山间一派云雾缭绕,清晨的露珠和氤氲的晨雾将栅栏都打湿了,令木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画面中的主角是牛和鸡,这在农村是最常见的两种动物,且千百年来都与人类农耕生活息息相关。耕牛开垦土地,为一年的丰收站好第一岗;公鸡则每日打鸣,为一天的“日出而作”吹响第一哨。陈永锵以此两种乡间最常见的动物为主题,展现出一幅充满希望的农家画卷。虽然没有人物与田地,这牛和鸡的目光都投向同一个地方,这样就使这幅作品有了画外之意、画外之境的延伸。正如诗词中的美学命题“言有尽而意无穷”,画家还很多的内容,没有尽书于纸,但是通过他这个非常巧妙的设计,便可使观者的思绪与目光也随之涌向了画外,也留下了无限的遐思与想象的空间。
陈永锵 《渐远的牧歌》
尺寸:139x70cm 2012年作品
优秀的艺术家不仅是时代的记录者,同时也是时代的发声者。他在抒发自己的情感,也在传递时代的声音。
在2012年这幅《渐远的牧歌》中,我所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农耕现实。耕牛还很壮硕,它高高耸起的背脊,轮廓清晰的肌肉都在展示着它与土地的关系非常亲密。黄牛凝望远方,视线所及是一派逐渐荒芜的农田,它孤独地站在这辽阔的乡间,而脚下的土地却正在逐渐失去对它的依赖。
陈永锵 《今春何故不开耕》
尺寸:69X69cm 2016年作品
款题:望里良田的闲置,令牛黯然,更教人失语
到其2016年创作的《今春何故不开耕》画作,则是一种更为沉重的现实,当年那满怀心事眺望田野的耕牛显然不复当初那般壮硕,它已显老态。春天又到来了,然记忆中那种“惊蛰春雷响,农夫闲转忙”的情景却已不复。望着良田的闲置老牛黯然,它的眼睛湿润了,这不是清晨的云雾所浸染,而是内心的破灭的理想使它眼含泪水。
耕牛的使命是开垦,当农田都荒芜了,它也在思索它的前路归途;数千年来在中国的乡村农民以耕种为生,而当土地不再是农民唯一的出路,那么农耕文明是否也在哀叹他的式微?于是,我看到画面中更远处那隐约可见的阡陌已越来越难寻踪迹。了解陈永锵的人都知道他有着丰富的乡村生活经历,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广东南海西樵是一个特殊的所在——他的故乡,他曾与家人在此生活了长达十五年。他曾说:我是得由衷感谢我的乡村生活经历的。它为我的成长,为我从二十走向三十“而立”之年,作了关键的准备。
与《野岭云烟湿晓栏》相比,《今春何故不开耕》中的牛和鸡这对老搭档当初那种各自昂然之气,已经换成了彼此依偎的相守,不变的是老牛对远方的眺望。于黯然中体现了一种对信仰与文明坚守。与其说陈永锵在书写现实,我更愿意他在画他自己,他在观照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他望着熟悉的故乡已不是往日的模样,或也有过怅然若失,然而通过陈永锵的作品我总是能感受到洋溢着希望的精神世界,即便是沉重的现实主题,他让我感觉到的也不完全是失落,而是在现实的失落中,总有着对未来的期许。读到这几张作品,是陈永锵对故土的眷恋与依赖之情,他曾憧憬,也迷惘;他为土地歌唱,也为它哀伤。他所描绘出来的那些都是写实的日常,而通过作品内容所传递出的那些画外之意,则是他对当代许多年轻人精神无处扎根的感伤,与一个艺术家对于文化坚守的期许。
陈永锵 《余晖》
尺寸:124x124cm 2017年作品
余晖斜照,是落日前的日光。然余晖过后,当我们再见阳光时,便是明日清晨,那又是充满希望的朝阳,是新的开始。
画家用笔墨在记录百花小草和鸟兽,亦为这些自然生灵去发声。然而艺术若只表达苦难与呈现迷茫还是不够的,在此之上仍需建立更高的精神参照,怀有对自然与生命的大爱,让人感受到他的作品与内心都存有希望。读陈永锵的作品便会让我们始终心存希望。
陈永锵 《余晖》局部
当工业时代来临,或许对于农耕文明的最大挑战也降临了,历史见证了中华文明是一种极具适应力与顽强生命力的伟大文明。在面对新的时代,新的挑战,陈永锵先生已经用他的作品告诉了我答案,那便是如《余晖》中那健壮的耕牛一般,毅然昂首,目光坚定。文明真正的希望,就在于它总是在不断抵达,又不断出发。我们的文明,充满了希望!
阳和启蛰,各司其职,许多的朋友或已陆续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然而疫情并没有完全被扑灭,白衣战士们依然抗战于一线,请大家切勿掉以轻心,外出时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