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说】吴瑕丨憨叔的新屋

作者简介

吴瑕,河南商城人。热爱读书,醉心写作。记录生活点滴,展现小城民俗。愿意脚踩坚实深厚的土层,用安静的文字,记似水的年华。

文学

憨叔的新屋

作者:吴瑕

1

立夏了。

立夏连枷满天响。油菜割倒在地里,晒焦了,一碰哧哧啦啦地响。抖开摊在平房顶上,挥起连枷捶半小时,乌黑油亮的菜籽就黑压压聚集在水泥平面上。

地里的小麦开始灌浆。麦芒傲然直刺苍穹,在正午的艳阳下蒸腾出一派火热凝重的气氛。

秧底子的秧苗长到一拃多高了,水田长满野草,该犁田打耙了。

山地该点花生了。农忙季节来了。

憨叔的新屋要动工了。

屋址选在陈畈的山地上,那里正好有憨叔的一块花生地,村村通公路横贯而过,对面一个野塘。

上面来人量下尺寸,绘好图纸,规定盖两间正屋、一间厨房,出门就是水泥路,交通很方便。

资金都是公家划拨停当的。万事俱备,只待破土动工。

2

憨叔肩扛犁,手牵牛,到陈畈犁地。他右手扶住犁杆,左手挽着牛绳。锃亮的V型犁铧泛着银白的冷光。憨叔迈着缓慢的步子,老水牛走得四平八稳。这是湾子最后一头牛了,五家持有牛股,轮流饲养,一个月临一次。年轻人越来越不耐烦放牛,有几次那几家提出“把牛卖了吧”,按股分钱,都被憨叔挡住了。理由很简单,虽说有了犁田机,但上山下洼的小块田地,犁田机开不去,还得靠牛耕。像陈畈,夹在山崖之间,像梯子一样,一级一级矮下去,犁田机轻易开不进来。

上陡山坎时憨叔觉得两腿像灌了铅,他开始呼哧呼哧喘气,胸腔像装了一个风箱。他的腰弯成一张弓,漆黑的腿肚子绷得紧紧的,曲张的静脉管像一攒一攒的蚯蚓,鼓出皮肤表面。布鞋底跟麻沙地摩擦出哧啦哧啦的声音。犁杆硌得肩膀生疼,犁铧紧贴后背,像上一层夹板。憨叔头顶冒着热气,皱纹密布的额上沁一层亮晶晶的汗珠,汗珠很快连成片,浸入沟沟坎坎。

到了山地。憨叔小心翼翼地卸下犁,手扶住腰喘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水泥路面上,取下夹在耳朵上的烟,在坚硬如铁的大拇指甲上磕磕,用嘴唇抿住。憨叔舒舒服服地吐出灰白的烟卷,眯缝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山地。

山地呈不规则的长方形,村村通公路把一块四四方方的沙地剖成两半。南面靠山,有个坡度。山上成片的大叶杨,翠绿的心形叶子在风中哗啦啦响成一片。几棵酸枣树长得枝繁叶茂,小叶片油亮油亮的。柞木林子密密匝匝,在阳光下发出肥硕的油脂气。山坡上,路边地头,长着一丛丛一年蓬,开着紫色的小花,在风中羞答答地摇曳。喜鹊、灰文、燕子,叽叽喳喳地闹着,一会儿站在电线上,转眼间像一颗流星,没入杨树林子里。

烟雾轻纱一样飘起来。憨叔拔一口烟,在袅袅上升的烟圈里,他长了眼翳的浑浊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山上一座座馒头状的坟茔。

酸枣树边的一座是憨叔老婆的。蓊蓊郁郁的柞木快把老坟遮住了。一年蓬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像一只只闪烁的萤火虫。

3

憨叔套好牛,左手扶犁,右手握住一根细竹条吆牛。犁铧钻进去,豁开土层,黄褐色的沙土像波浪一样劈开,翻盖在沟垄两边。老水牛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不时甩甩硬扎扎的焦黄的尾巴。憨叔“瓦——瓦——”地吆喝着,抖着牛鼻赚,引导它适时转弯。

“布谷谷——咕!”远处,布谷鸟一唱一和,风吹得杨树唰啦唰啦地响,像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牛上了斜坡。憨叔仰头看看山上那座掩映在酸枣树和柞木林中的老坟。

憨叔想起自己的老婆。四十多年来,她就像他心上的一根刺,一想起来就跟针扎一样刺痛。都说时间是最灵的良药,就像现在,已经不那么尖锐地疼了,刺已经嵌入血肉,痛感也迟钝了。

憨叔想起老婆那张清秀的瓜子脸,两颊红红的,见人总是腼腆地笑着,两根粗辫子垂在胸前。她喜欢拿辫梢在手指间缠绕。她等他回家吃饭时总是靠在门框上,把辫梢含在嘴里,用白白的糯米牙轻轻地咬......

公路对面人家传来孩子的吵嚷声。几个晒得油黑发亮的男孩牵着一只胖墩墩的小狗奔跑过来。孩子满头大汗,汗水在肮脏的脸上冲出一道道灰黑的污迹。他们拿着水枪、球拍,风一样顺着公路跑远了。

“大壮!熊孩子......”憨叔看到队伍里有侄孙大壮,还没来及喊出声,孩子早已一道烟溜了。

憨叔叹了口气。他想起自己的孩子......孩子......憨叔觉得心里的刺又扎了一下——四十多年了,想起来心还是疼的......

憨叔想起怀孕的妻子,大着肚子忙出忙进。农活似乎永远做不完。也是立夏吧,秧苗早已出齐,油菜也晒得黄澄澄的,挑好的花生种装在簸箩里,只等割罢油菜就点上。憨叔成天忙得像个陀螺。他要把水田犁好,耙平,筑好田埂,堵住田缺,为栽秧作准备。暮色像黑纱一样将山村罩住,憨叔还在陈畈山地捆油菜,趁着稀疏的星光挑回家。妻子挺着沉甸甸的肚子,一只手扶住腰,一只手扛着锄头,从菜园回家。她刚给黄瓜和豇豆搭好架,还锄了一下午的菜地草......

就在那晚,憨叔记得就是立夏过后三天,妻子突然死去了。还没到预产期。孩子死在腹中。关于死因,人们议论纷纷。最可靠的说法是死于妊高症。那时医疗条件非常差,谁也没想到做孕期检查。憨叔只记得,妻子的腿肿得厉害,经常头晕,谁能想到这会要了她的命......

4

憨叔在二十三岁那年成了鳏夫。正是朝前奔的年龄呢,还计划着为老婆孩子盖新屋呢......一切都完了,都失去了意义。丧事完毕,失魂落魄的憨叔守着空荡荡的黑屋子,觉得心跟掏空了一样,有一部分似乎跟着妻子埋葬了......

憨叔一辈子就这一次婚姻。村里人说他命硬,伤妻克子,没有人敢提亲,再说家里又那么穷。憨叔后来跟着一个熟人到工地上给工人做饭,长年累月在外奔波。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一晃就老了......

憨叔在五十五岁那年回了家。老屋早已塌败不堪。兄弟们聚众商议,决定让憨叔跟大哥的长子住,活养死葬,等憨叔百年归西,大侄子给他摔老盆、打引路圈。憨叔继续出外给侄子工地的工人做饭,直到六十五岁那年才终于返乡,住进侄子家。

憨叔像条老水牛一样劳作着。犁田耙地、栽秧割麦,苦活累活都是他干。闲了他还给侄子领孩子。当大壮叫他“爷爷”时,他又开心又难过——啊,这么老了啊!——怎么就老了呢?

孩子们对自己还算尊敬,憨叔时常在心里默念,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就是亲生的儿孙也不过如此。但日多似树叶,牙齿跟舌头那么亲,有时也磕磕碰碰。侄媳脾气毛躁,像毛辣子,动不动剌他一下。只要看到他坐在客厅,侄媳就扭身进了卧室,连吃饭也远远避开他。慢慢的,侄媳原来带笑的圆脸阴沉下来,冷得像下了霜。

憨叔心里明白,年纪大了,要看相没看相,要吃相没吃相,孩子们已经不愿跟他一桌吃饭了。从那以后,逢着吃饭,憨叔就夹一点菜,远远躲开了。

“老爹,你怎么不上桌子?”侄子皱起眉头看着他。

“哦,一个人坐着吃,自在......”

侄子摇摇头,眉心攒成一个川字,叹了口气。

5

憨叔决定盖一间自己的房子。

有人说,都七十岁了,还能活几年呢,怎么不能将就着住呢?盖房子不是小事,那是要脱层皮的。憨叔佝偻着背,朝那人望望,默不作声。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憨叔想,都将就一辈子了,就不兴为自己活一回?在自个的屋子里,出气也畅快些,肠子也伸得直些,粗茶淡饭也吃着香甜。

憨叔手里不缺钱。几十年的打工生涯,他攒了一笔钱。但生灾八难谁也预料不了,憨叔留着钱防老。村里给他办了低保,逢年过节,扶贫干部都上门送来弹花被子、粮油,还有二百块钱。憨叔七十岁以后,每个月还领几十块钱的老年补贴。

“日子真过得!”憨叔双手捧着扶贫款,乐呵呵地跟看热闹的乡邻说。

“是啊,老憨,得好好活啊——能吃能喝能动就是福,活一天就赚一天......”邻居八十岁的叶老太太驼着背,仰起松树皮一样皱褶丛生的脸,赞叹地说。

“大姐,还是你自由啊——有自个儿的房子住......”憨叔刚才还兴高采烈的黝黑的脸一下子黯淡下来,就像飘来灰色的云遮住明亮的太阳光。

“自个儿盖啊——现在有政策,你是五保户,上头扶贫有这一项......老憨,你到村里问问吧......”

憨叔上了心,他想先跟侄子打个招呼,听说盖房子得写申请,办手续,这些事还得侄子去慌。

“阿昌,跟你商量个事......”憨叔抬头望望侄子,又垂下去,他灰白的短发硬扎扎的,像披了霜的板栗炮。“我想盖两间屋,单住......”

“为啥,老爹?不是住得好好的么?”阿昌吃惊地抬起头,他浓黑的粗眉毛下,一双深陷的大眼睛瞪着憨叔,黝黑的皮肤跟打了蜡一样泛着油亮的光泽。

“好,好——你别多心......”憨叔扎煞着长满硬茧的黑糊胡的大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想清静清静......一个人过自在......我老了,孩子们都大了,吃东西啦,生活习惯啦,都不合适......”

“那——你准备在哪盖?”

“我想好了,在陈畈北边那块花生地盖——正好两间屋的地基,紧挨着村村通公路,离家也不远......”

“嗯——”阿昌拧起眉毛,偏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不远,交通也方便......你跟村里说了没——得村里同意,现在建房卡得紧。上面同意了,手续我来办......”

“我就去找支书......”憨叔拍拍衣服上的土灰,扯扯衣襟,站起身。

6

憨叔老远就看到村支部的钢丝网铁门敞开着。

大门两边的墙上贴着各种政策法规、村务公开信息,还贴着乡驻队干部和民警的照片。大队部对面是村文化广场,平平展展的水泥面,安装着健身器材,三个乒乓球台。广场建在竹棍洼,三面环山,山上粗壮的板栗树开满黄绿色毛毛虫一样的花,在阳光下吐出浓郁的香气。大叶杨哗啦哗啦喧嚷成一片。院子里一棵广玉兰开着荷花一样硕大的白花,活像一只只白鹤蹲踞在墨绿色的大叶片里。

憨叔哈着腰,慢吞吞地上了台阶,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侧身蹭进去。

村干部都在。长长的瓷砖平台上立着咨询牌子,驻队乡干部骑坐在高高的旋转凳子上,他一只脚尖在地上一撑,凳子旋转起来,看到有人进来,他一只手扶住台子,停住了。两个年轻人正在看电脑,村妇联主任坐在电脑桌前剥毛豆。村支书仰坐在皮靠背转椅上,一条毛茸茸的胖腿搁在凳子上,正舒舒服服地剔牙。

憨叔咧嘴笑笑,对每个人都点一下头。驻队干部象征性地扬扬下巴颏,年轻人没顾上抬头,支书眯缝着眼睛望着他。

憨叔穿过平台,讪讪地蹭到村支书面前。

“明亮,我——我——找你有个事......”憨叔嗫嚅着。他使劲吞了口唾沫,“咕咚”一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感觉嗓子发干,火烧火燎的。憨叔伸出干涩的舌头舔舔灰白的发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明亮的反映。

“哦,憨叔——你坐下说——什么事?”支书拿开横在凳子上的毛茸茸的胖腿,坐直身子。

“明亮,憨叔是看着你长大的......”憨叔凑近一点,双手撑在电脑桌上,凝视着支书的脸。这个三十五年前村里凤毛麟角的高中生,曾经是个英俊儒雅的翩翩少年,如今也显出老态,圆滚滚的肚子撑得衬衣紧绷绷的,像揣着七八个月大的胎儿;额头几道刀刻一样的皱纹,眼袋鼓鼓的,肿得通红;头发已经谢顶,中间光溜溜的,像顶着半片西瓜皮。

憨叔磕磕绊绊讲了自己的处境和愿望,他挤巴着浑黄的小眼睛,几乎把脸凑到支书面前。

“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盖房子不是小事,得开会研究......总之按政策、按程序来。你别急,我先跟上头汇报......在哪盖,盖多大,都有规定......”

“我知道,我知道......都亏了现在的政策好......一切听组织的......”憨叔忙不迭地点头,双手打拱,满脸堆笑。

7

憨叔停了犁,卸下笼头,让牛在山坎散放吃草。他吧嗒吧嗒连拔几口,眼看烧到烟嘴了,才扔到水泥路面上,用脚尖碾灭。他穿过公路,来到剖开的那半片山地。正好够两间屋。憨叔来来回回走几趟,“西南向,朝阳,冬天正好晒太阳......”憨叔美滋滋地想,斜对面那个孤塘,快被淤泥填满,杂草丛生。一小片荷叶长出来,几只长腿鹭鸶在草棵子里觅食。塘埂边一丛丛蛇果,红艳欲滴,像玛瑙一样玲珑可爱。还有甘蔗林一样茂盛的茭瓜。

“等安顿下来,把塘底子清淤,养几尾鲶鱼......放鸭子倒是好的,再养一群鸡......茭瓜熟了,估计能掰几箩筐......大壮有莲蓬吃了,还能抠几截子莲藕......塘埂边种两畦菜,葱蒜啦,黄瓜啦,辣椒啦,豇豆啦,都种一点,吃起来方便,多年怄的塘泥最肥,浇水又容易......”憨叔越想越高兴,一抹甜蜜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开来,像池塘一圈一圈扩大的涟漪......

“老憨,快动工了吧?”扛着铁锨描秧田水的老孙头打声招呼,他把铁锨嚓地一下插进沙土,一屁股拍坐在水泥路面上。

“快了快了——”憨叔呵呵笑着,掏出烟盒,抽一根,对准老孙头扔过去。老孙头双手一兜,捧住,衔在嘴边,“盖屋好啊——老了爱自在......跟年轻人住在一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脸色吃饭的日子不好过......也不是说孩子不孝顺,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代沟!他妈的,这狗日的代沟比堰沟还宽!老了咋啦,谁没有老的那一天?老年生活也得有质量......”

“这话实在!”在邻地锄草的叶老太太接腔道,“老憨这回拽啦——可算有自己的新屋了!这质量没得说——想吃啥做啥,咱就图个自由自在......你赶上好时代啦!”

“是的是的!图纸都画好啦——上面来人量的尺寸。灰砖,屋顶用彩钢瓦,地平打好,电线走好,进门扫地——一只等着过日子啦......”

“等搬家那天我们也来哄哄,放挂鞭炮,给老憨燎锅底!”叶老太太下巴拄在锄把上,扯着大嗓门吆喝着。她的门牙豁了,两腮瘪成两个深坑,一说话舌头就蹦出来,像一尾甩着尾巴的鲤鱼。

“那要得、要得......”憨叔连连点头。

8

芒种了。

小满栽秧家把家,芒种栽秧满天下。田里到处都是栽秧的人们,不久,黑黑的水田披上绿装。新栽的秧苗像穿着绿裙的凌波仙子,亭亭玉立在水波粼粼的田里。

小满不满,芒种不管。小麦灌满浆了,麦芒神气活现地昂着头,风吹过,麦浪起伏,像金色的战车滚过。山上几棵桃树结出饱满硕大的吊白,金灿灿的杏子缀满枝头。

憨叔的新屋盖好了。

憨叔忙完农活,成天泡在新屋里。他帮着师傅和水泥,拿抹子抹墙,挥着铁锤夯地平,走电线,装门窗户扇。

新屋小巧紧凑,两间正屋,旁边搭一所小厨房。白墙,红屋顶,玻璃窗。憨叔弯起食指,磕磕地面,“硬了硬了。”他又用指腹在墙上捻捻,“干了干了。”他皱起鼻子使劲嗅,新屋有一股石灰水泥的腥气。

“老憨,啥时候搬家——我们来热闹热闹?”老孙头将铁锨“嚓”的一声插进沙土,伸手取夹在耳根的烟。

“接着——”憨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豫烟,抛过去。老孙头并拢手掌,兜住,凑近憨叔的烟头,吧嗒吧嗒连拔几口,烟丝冒出红红的火星。

“得过个夏——等水泥结实了、干爽了才好,”叶老太太扛着锄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把锄头探到地沟里,双手握着锄把,下巴拄在拳头上,“老憨,记住:六月腊月不搬家,八月搬家正对茬。到时候我们给你燎锅底......”

“那要得、要得!这个日子——过得、过得!......”憨叔眯缝起眼睛,呵呵笑着。

山绿得胖起来了。掩映在酸枣树和柞木林子里的坟茔像一座绿蓬蓬的肥蘑菇。大叶杨哗啦哗啦唱着歌,一年蓬眨巴着紫色的眼睛。对面池塘里,荷叶撑开碧绿的大伞,一支支粉红的荷花袅袅婷婷,正开得天真烂漫......

(责任编辑: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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