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归来灯火尽

在嘈杂的沙漠中你吐出沉默的水泡你讴唱夜之颂歌用天上彩虹作琴弦到处都有你一切道路被你摧毁你牺牲时间为了保存正确火焰的永恒青春它蒙蔽自然同时使自然再生

By 艾吕雅

送客归来灯火尽


去花鸟市场,按部就班的令人不耐烦,周日的旧货市场兴趣不大,文玩板块受疫情影响,一直未有恢复,玉博园在河对岸,没有什么期待的东西,索性买了一本旧书,和几个牛肉煎包返回。卡夫卡说过真正的道路是用来绊人的,趁着人还稀少,溜走容易多了。
中午微醺了一瓶蓝带,麦芽11度,以至于现在眼睛随时准备阖上,即使在嘈杂的窗前,黑胶片的Jazz仍然即兴摇摆,如何熬过这一段有点技巧,再次用凉水洗面了若干次毫无效果,后来知道这其中有“离调”,我痴迷的部分不太确定即是如此,按照天才和蠢材的划分,狗血韩剧《窥探》的导演意犹未尽,剪辑了一集精华版,算是脑补了一下剧情,到了末了,我与大多数人一样如释重负。
从别处收了两本鲜有的书,一本属于郁达夫的补遗,海豚出版社的一套,很难能全部收齐了。当年比肩而立的三个人鲁迅郁达夫郭沫若,只有郭形影相吊的活了很久,郁达夫郎才女貌的爱情多么不靠谱,柏 杨的小说十年,杂文十年,牢狱十年,同样刻骨铭心,隔壁的企业剩下了残垣断壁,资本和政 治浩浩荡荡,还是没有敌过时间,红月亮如期而至,它远远掩饰了狰狞,一副安静的模样,其实不断改变的是我们的目光,中间隔着的尘埃早已被宇宙凝固为一动不动的化石。
红月亮的那夜,我有意无意望着天空,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高楼大厦的缝隙被塞满了喧哗,迥异于福克纳的喧哗,却增加了许多仅仅属于小城的躁动不安,般若湖沉寂在一团遥远的黑暗中,烟抽完散散味,想着今晚会梦到什么呢?忽然有一道闪电飞驰而过,吓了我一跳。
荒诞的现实是现实本身,还是现实本身即是荒诞,诸如之类的问题,只能去福克纳短篇里寻找,《喧哗与骚动》太悠远,仿佛无限延长了混乱和腐朽,自传与否都和阅读者无关,终于使小说“从一个姑娘的堕落史成为一个家族以至整个旧南方的没落史”,但庆幸自己阅读的浅薄,我宁愿瞧着一个姑娘如何继续堕落下去,而不关心她的家族和整个南方的变异,无论如何,这个姑娘的蝴蝶效应,和吴伟业的《圆圆曲》差不多,绝对是个复杂诡异的情绪,不仅仅只是缟素和红颜的简单对比暗讽。
卡夫卡从来都是“一个笼子在寻找一只鸟”的那类人,我比较紧张自己的情绪波动,尽量控制不要天马行空的多管闲事,有一个脑袋瓜子,它的主人有可能很真诚地坐在你对面,其实脑袋里面沦陷的糟粕,它替你规划了今天明天后天,甚至你的眉毛应该如何修剪,就会逼近自然一丁点,好在这些胡思乱想还止步于我的脑袋,它们搅浑了我安静的奢望,你还是你,响亮的活着。
格非余华都有福克纳的影子,格非的毛病太科班,他在学校之类的机构呆的时间太久,前期是求学,后期貌似治学,实际上在此之前,特别感到《月落荒寺》比江南三部曲要自由一些,短促的萧索,写作者说来说去没有引起阅读者的警觉,余华和他都是讲故事的人,不可想象是,没有他们,我会多么无聊,现在把《文城》看成余华《活着》之后归来的巅峰之作为时尚早,写作者最欢喜和畏惧的东西,都是时间,我们也是,淹没于庸碌的一日三餐,常常叹息刷碗机之类的科技概念,是给富人准备的,因为他们即使有了刷碗机,也永远没有亲自操作的机会。
对希望和苦难真正的观察是什么?我热烈而清冷的猜测,与第一次读到福克纳作品时候的艰涩厚重相比,无端升起了脱离语言的破碎,这种阅读习惯一直跟随着我,我变态地注视着余华把《活着》写成孤家寡人,仿佛那就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再近距离翻过《金 瓶 梅》,包括港版,类似用《白夜行》湾湾版把删除的补习回来,原本兴趣浓厚,终于被身边反反复复的那些动静搞得寂寥无味起来。

插图:杜政桥  作品

走在高高的山岗

绚丽至坠落

过后也惘然

醉生梦死研究所

游荡于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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