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与恐惧
书名:恐惧与战栗
作者:基尔克果
1、 信仰无法靠理性获得与辩护,任何思维都无法胜任——因为信仰起始于思维停顿之
时。没有信仰的亚伯拉罕,便只剩下粗野的事实,即屠杀以撒;无论如何,在理性
意义上理解亚伯拉罕的行为都是不可能的。只有超越一切理性,从亚伯拉罕的信仰
出发,才能为他的行为作出辩护。
2、 信仰若为荒谬,那么是否能对伦理进行悬置?伦理作为一种对所有人有效的
东西,意味着要消灭单一性而成为普遍之物,和道德戒律一样的存在。如果再道德戒律之前仍然坚持自己的单一性,那么他便是犯罪;只有承认这一点才能达成和解。于是单一者与共同体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在这场主体性与普遍性的斗争中,普遍性往往会获得胜利,而且是作为理性取得胜利。
3、 单一者唯一获得超然于审美生活的绝望(无限性阶跃)的可能性在于某种荒谬性运动,这种运动超越了理性,也就是信仰(即矛盾的)。
4、 约翰内斯认为,单一者比普遍之物要更为合理,在其之上。但信仰与理性无法传达,所以亚伯拉罕不是悲剧英雄:他在伦理道德方面(普遍性)与悲剧英雄相对立,而后者处于不同伦理原则之间的矛盾之中(而非伦理与信仰之间的矛盾中)。由于无法传达对自己的行为的辩解,从外部形式上来看,他是非理性的态度,然而在主观性上则令人恐惧的。
5、 男人鱼的故事:一旦说出来便会完对爱情的诱骗,而如果保持沉默,得到自我,却会失去爱情。所以他是无法被外界理解的,只能通过沉默不断向内心性堕落。
6、 所以,如果悬置了伦理,个体该如何存在呢?既然无法表达个体的生存形式,那么实际上这就是一种“恐惧与战栗”的生存状态,被视为荒谬也是不足为奇的事了。这样一种纯粹内在性(或者说直接性)实际上在构建人性方面是通过激情(信仰)带来进步的。

书名:重复
人们倾向于不断重复生活中的关键情况吗?经验,经历,情况,行为,关系等是否可以重复取决于它们是否被赋予了持久的形式,不为转瞬而逝的偶然事件所左右,也不接受日复一日的行为方式那外在相似性的机械形式。
意识的重复是即希腊人对“回忆”的表述,所有的认识都是回忆,全部的生命也是重复,只是回忆与重复是相同运动的不同方向。回忆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是反方向重复;而真正重复的是向前的回忆,是尚未发生的事情。
沉浸在瞬间里是不可能的,而沉浸在回忆里则生命阴郁而毫无生趣;只有当重复有可能得以体验,生命的同一性才有意义。纯粹的过去(回忆)与未来(希望)都在毁灭同一性:前者凝固了同一性,而后者用时间击碎了它。只有在为人体验的重复里(曾经的生活进入了当下的生活),主题才意识到自己是唯一的和同一的,也只有这时才能提出负罪与责任的问题。
书名:致死的疾病
致死的疾病是绝望:对于人来说,死亡是最终之物的终结,而绝望则是生者对死亡的体验,但绝望与死亡毕竟不是同一物:人死于疾病,疾病即终结;但绝望之苦在于:人的躯体并没死去。这并不是说躯体的死亡将驱散绝望,相反,它将招致绝望。
绝望作为致死的疾病与希望作为生命的意志几乎重叠。如果死亡是最大的威胁,那么求生成为了希望;如果有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危险,那么死亡成为了希望;如果真的有连死亡都成为了希望的可怕事情,那么这时绝望就是连死都死不了的无望。
绝望是没有终结的意识的必然结果。缺乏有限性的无限性绝望之人,往往生活在幻想之中,无限可能性世界里,却无法返归到自身(想象到当今世界的电子幻境);缺乏无限性的有限性绝望之人则压根没有幻想,他们目光短浅,想在世俗规则中舒舒服服的受人追捧,徒具人的外表,混迹于这个世界。这些人在世上什么都有,缺少的是“会为此豁出一切的”自我。如果可能性将必然性否定了,那么这种自我逃逸自己便是对可能性的绝望:人们总是计划着实现,忙于各种打算,却无法拥有现实;但如果现实性占优势,自我缺乏可能性,那么人就成为了宿命论者或决定论者,失去了自我与主体性,仿佛一切都是平庸的。
只有当必然性与可能性成功结合,绝望才不会将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