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鞭打芦花车牛返/李端芹

看到这个标题,估计不少读者云山雾罩,告诉你吧,这是中国一个村庄的名字,它普通的就像一粒沙子,可它的意义却又非同一般。让我慢慢道来。

春秋末期,有一个叫闵子骞的人,年少时,母亲亡故,父亲续弦再娶姚氏,姚氏生下两个儿子——闵革、闵蒙,姚氏心眼小,偏爱自己亲生子,却经常虐待闵子骞。

这年农历小年刚过,第二天就是腊月廿四,闵子骞同两个弟弟跟着父去外婆家(父亲前妻的娘家)拜年。闵子骞驾着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牛车行至萧县城西南象山脚下杜村时,天气骤变,朔风怒吼,雪花纷飞,寒气刺骨,闵子禁不住风寒,浑身直打颤,冷缩一团,他的手指被冻僵,牛绳、牛鞭滑落了好几次,牛失去驾驭,车倾翻在山坡的雪地里。同车的闵革、闵蒙趴在雪地里大哭不止。本来闵父就受姚氏挑唆,不甚喜欢子骞,此刻更是十分气恼,“你这个孩子,真是个没有出息的东西”!随着一声喝斥,举鞭向闵子骞抽去,转瞬之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鞭打之处,棉袄绽开,芦花飞扬,其父一时惊呆了,明明是厚厚实实的棉袄,里面竟然全是芦花。父亲惊讶之余,急忙撕开闵革、闵蒙的棉袄查看,他们的袄里尽是崭新的棉絮。目睹眼前的一切,父亲既羞愧又难过,仰天长叹一声。

恼羞成怒的父亲二话没说,当即调转车头,返回家中,匆匆磨墨展纸,写下了休书,决心要将继妻赶出家门。看到父亲的举动,子骞流下眼泪,他不能眼看着这个家破裂啊,闵子骞走向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父亲面前,痛哭道:“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哀求父亲看在他弟兄三人的份上,留下母亲,保全这个家。

惊恐未定的继母看到这个场景,悔恨莫及,羞愧难当。抱住闵子骞大哭起来。父亲听了儿子的一番话,感知儿子深明大义,孝行可嘉。再看继妻确也痛彻悔悟,于是也就罢了休妻之念。

从此以后,继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悔过向善,把闵子骞当成亲子看待,爱护倍至,一家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个故事记载在二十四孝故事之一的“芦花顺母”里。

后人为了纪念闵子骞的孝行,将山坡上的“杜村”改名叫“鞭打芦花车牛返村”,村民为图方便,简称“车牛返村”。把农历腊月廿四(闵子骞被鞭打芦花的日子)定为古会日,在“鞭打芦花处”逢会三天,每年这几天,方圆几十里的群众,争相前来集会,山前山后,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沿淮北市东山路向北骑行,经杜集区纵楼,至萧县郭庄,过连霍高速折西,行十余里至瓦子口村折北,一条水泥路直通车牛返村。鞭打芦花车牛返村位于安徽省萧县西南约10公里处,五洞山的南麓,隶属杜楼镇孟窑行政村。该村有着2700多年历史,是中国孝文化教育基地、安徽省千年古村,有“中国最美地名”的美誉。

进得村来,村口山体上书“千年古村——鞭打芦花车牛返”一排鲜红大字,因山体被开发破坏,字体有些残缺。前行数十米,一座古刹坐落村口,山门横书“千佛禅寺”四个白色大字,门内横卧着一块巨型石碑,上刻“惠我南黎民”,据说是清乾隆皇帝所赐。站在村中央,环视四周,整个村落,古朴淡雅,大多民房院落仍为石头堆砌,更显古老。村中道路自然天成,四通八达,经一村妇指点,绕道村东,沿一上山小道蜿蜒前行,终于在一处破败的民居前找到了古人足迹:山脚下,几块巨石上,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鞭打芦花处”,遗址位于一条古道边,山岩裸露,树木丛生,人烟稀少,显得有点荒凉,一位下田归来的老大娘告诉我,老庄出行不便,加上吃水困难,年轻人都已搬迁河西住了,破败的村落里,只剩少数几个老人,因留恋故居,舍不得离开。村中唯一有人烟的地方就是村东的敬老院了。因为车牛返村是孝文化的发祥地,村里就把敬老院搬迁到此,目的很鲜明,就是借以延续中华孝文化。

离开“鞭打芦花处”,逡巡村中,发现诸多遗迹。据村中老人讲,过去村里文化遗迹更多,目前完好的仅余百年古井2口,村西古石桥2座,山脚闵子骞覆车古道尚存。自古以来,车牛返村都是众多文人膜拜的去处。元大德年间,乡人在该村增建“四贤祠”,分别祭祀闵子骞、颛孙子张、颜子柳和孟子;明万历年间,江南庐州同知徐继芳来到闵子骞覆车处留下“林泉绕殿千佛寺,石峭迎门五洞山”的千古佳句。至今当地还流传着一首民谣:鞭打芦花车牛返,仁义道德最为先;夫休后妻儿救母,子骞美名代代传。“芦花顺母”的故事后被编成戏剧到处演唱,闵子之孝从此名扬天下。

出车牛返村,返回原道,翘首望,山村依旧,可闵子骞的形象却牢牢镌刻在我的脑海里,瞬间融化成孝文化的汁液,如汩汩的山泉,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不断升华,升华。

作 者 简 介

李端芹,男,淮北市濉溪县人,中学高级教师。系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业余从事文学创作,网络发表散文、小说、杂文数百篇,有多篇稿件被市县报刊采用,出版文集《山风吹来》《那飘雨的日子》。现供职于淮北市濉溪县城关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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