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稷】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妻子的早餐

《中国老年》：[e-mail]

妻子的早餐
 文/姜稷

妻子对家人的关爱是无微不至的，为了能让我和孩子吃上合口的早餐，她每天总是早睡早起。常常我起床，她已做好了早餐。

最简单的是稀饭配小菜——酸菜豆干，油条，辣椒、榨菜什么的；而我和孩子最喜欢的是她做的纯手工饺子、馄炖，那馅是五花肉或是夹心肉拌小葱；有时是一碗廋肉拌粉或是拌面，面上撒了香菜（芫茜）；女儿爱吃菜场小店里的手工拉面，几次之后妻子就自己做，吃的女儿再也不去小店吃了。时间充足她还会做些包子，虽然品相不是很好，然味道很不错的。对于我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妻子常常要特别照顾，间或要给我炖点鸡蛋桂圆、莲子、枸杞什么的补补身子。

妻子的早餐，咸甜适口，味道纯正，我和孩子百吃不厌。然而这一切都是生活的使然。她嫁我之前，可以说是个懵懂的女孩，什么都做不了，一点都不能干，她妈妈说她火都烧不好，而且还贪玩。她生活于县城，父母都是县人民医院职工，虽不富裕，然衣食无忧。不似我生活于偏远的山区，读个初中都要离家几十里，从小上山砍柴，下地干活，下河捉鱼。饱受生活的艰辛，自然早学会了自立生活。

我师范毕业，因县城伯母的介绍认识了她，第一次去她家是在搬迁后的新房里，我去的早她父母还未回来，她倒是在家里。她给我打过招呼，说有事出去一下。可是那天我在她家待到晚上十一点，她还未回来，我只好悻悻的回我大伯家去。成家后，我问起那天的事情，她告诉我那天去滑冰了。

生活就像居里夫人所说，对任何人都是不易的。她十九岁与我相恋，二十岁嫁我，二十一岁做母亲。其时，她在家做女孩连自己穿的毛衣都打不来。可是嫁我的那年冬天，她为我织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双手套。那双手套花费了她好几天的心思，拆打了好几遍，不厌其烦地向邻居女孩请教。

之后的一年，我们离开了山区，我在离县城比较近的一个中学执教。我们住在学校低矮潮湿的小屋里，她同我一起挖地种菜，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在宿舍门口养起了鸡、鸭、鹅，为了家人她学会了打毛衣，做起了小生意，还学会了做包子。面对拮据的生活她从不埋怨，而是努力地去改变。

后来她姐姐的房基不要，岳父给了我们。东拼西借下，终于建了一层楼房，虽然说在县城里有了立足之地，而生活却是雪上加霜了。为了还债她先是去地板砖厂上班，三班倒，在流水线上拿烫手的地砖，用平车搬运几百斤重的地砖。后来地板砖厂垮了，又去菜市场卖菜，早上四点多去进菜，卖到中午，有时菜难卖十一、二点才回家，还要做饭、照顾儿子。

生活的磨难，使她越来越能干，而且变得不屈不饶。儿子5、6岁时我停薪保职，她和我跟着老乡去浙江温州轴承厂打工，做那从未做过的重体力活。后来由于她姐夫要与人合办自行车厂，我们又辗转去了广州。可是去了又未成功，只得去他人自行车厂做事。我做仓管，她给大家做饭。由于学校的要求，不久我又回到了学校。当我们再次离乡背井去广州打工，那是几年以后我彻底离开公立学校。

离开了公立学校，我的人生像无定的浮萍，漂游在社会的大海中，虽说还是教书，可私立学校也不是那么稳定的。可是由于妻子在家的任劳任怨、勤俭操持，我和孩子何时都有一个温暖身心的港湾，不管我多么劳累，还是身心疲惫，都能得到休养和安慰。

我感谢我的妻子，不只是那美味的早餐，给我带来的享受，还有她对生活的自信，对人生的顽强。我更感谢生活，是生活让我懂得了人生，懂得了命运。
一个人只要热爱生活，懂得生活，不会欺骗，知道珍惜。生活就会给她以丰盈的人生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