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光
镜子,穿越时光。
三月的雨,依旧。多少个早春的雨后,我还站在原地,冷雨如昔,风吹依旧。
江南雨里,草色青青,菜花金黄,鞋上,是泥是水,浑沌不清。
深巷子,影子跟随影子,声音重叠声音……哪个是前,哪个是后,只有,天知道……

滂沱,雨一直在滂沱。
一潭深水,照见世界,世界依然。多少年后,雨一直在下,我已长成一棵树的模样,还站在原地。
星辰长伴日月,流水长偎青山。谁照见谁的影子,谁又在环抱谁的腰身?
只有树,还在沉默。
它不思考,也不说话,它在雨里,探索生活。

三月,早已被诅咒。
当安静遇上安静;简单遇上简单;白纸遇上水印 ;清纯便羞愧地死去,只有天堂 ,才可以安放自己。
从此诞生的,是魔鬼和野兽。
它们相互撕扯,相互折磨。
为了打倒,一切要打倒的;为了印证,一切需要印证的。早已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神说:相信天意,不如相信因果。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多少人,都在研究这个话题!
我问一棵树,树不回答。因为树就是树,我长成树,即意味着永不能炼成钢铁。
天空哭泣,雨水绵延,痛苦在漫延。如果能把自己炼成钢铁,钢铁还会不会疼痛?
我只能问“保尔”。
“保尔”不回答,只对着我轻轻笑。

在远和近的两岸,我看见,顾城在写诗。
在我们相互对视的目光里,顾城忧郁地死去,而我们还活着。
活着,多么不容易!一个永远的童话,难逃没落尘埃的命运。
你要喂我以粮食么?
我这个精神失常,永远不懂得感恩的女人啊!
为什么,还要在三月的雨里,继续写着,生与死的诗句?

追溯时光,是因为我们足够老了。
时光,是不需要引证的。唯有流水的归宿,才知道它的厚度。
苍苍的白发,听得见时光的声音,却听不见曾经青春地歌吟。
线装书,适合收藏。夹三两朵梅花吧!
等我老得掉了牙,再也恕恕叨叨不了时,翻动时光的轴,去听三月……
古老得唯剩厚重的声音。
再逆时光,逆时光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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