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25)苻坚的谋则成事不足,勇则草木皆兵

读通鉴(325)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1、桓冲攻襄阳

太元八年癸未,公元383年

春,正月,秦吕光领军从长安出发,以鄯善王休密驮、车师前部王弥窴为乡导。

三月,丁巳,大赦。

夏,五月,桓冲率大军十万伐秦,攻襄阳;遣前将军刘波等人攻沔北诸城;辅国将军杨亮攻蜀,拔五城,进攻涪城;鹰扬将军郭铨攻武当。

六月,桓冲别将进攻万岁、筑阳,攻拔。

秦王苻坚遣派征南将军巨鹿公苻睿、冠军将军慕容垂等人率步骑五万救襄阳,兖州刺史张崇救武当,后将军张蚝、步兵校尉姚苌救涪城;苻睿驻军于新野,慕容垂军于邓城。桓冲退屯沔南。秋,七月,郭铨及冠军将军桓石虔击败张崇于武当,掠二千户以归。

巨鹿公苻睿遣派慕容垂为前锋,进临沔水。慕容垂夜命军士人持十炬,系于树枝,光照数十里。桓冲生惧,退还上明。张蚝出斜谷,杨亮引兵还。桓冲上表其兄长儿子桓石民领襄城太守,戍夏口,桓冲自求领江州刺史;诏许之。

2、苻坚征百万大军淝水遇惨败

秦王苻坚下诏大举入寇,全国百姓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子年二十已下,有材勇的,皆拜羽林郎。又说:"其任命司马昌明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势必不需要多少时间,可先为这些人建造府第。"

良家子征至参军的三万余骑,拜秦州主簿,金城赵盛之为少年都统。这时,朝臣皆不想让苻坚出征,独慕容垂、姚苌及良家子相劝。(全是心怀想法的降敌。)

阳平公苻融进言于苻坚说:"鲜卑、羌虏,我之仇敌,常思风尘之变以逞其志,所陈策画,怎么可以听从!良家少年皆富饶子弟,不闲军旅,苟为谄谀之言以会陛下的心意。如今陛下信而用之,轻举大事,臣恐功既不成,仍有后患,后悔无及啊!"苻坚不听。

八月,戊午,苻坚派遣阳平公苻融督张蚝、慕容垂等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任命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苻坚对姚苌说:"当年朕以龙骧建业,未尝轻以授人,卿其自勉!"

左将军窦冲说:"王者无戏言,此不祥之征!"苻坚默然。

慕容楷、慕容绍进言于慕容垂说:"主上骄矜已甚,叔父建中兴之业,在此行!"

慕容垂说:"然。除了你,谁能与我成这件大事!"

甲子,苻坚发兵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兵二十七万,旗鼓相望,前后千里。九月,苻坚至项城,凉州之兵始达咸阳,蜀、汉之兵方顺流而下,幽、冀之兵至于彭城,东西万里,水陆齐进,运漕万艘。阳平公苻融等人领兵三十万,先至颍口。

下诏任命尚书仆射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以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与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众共八万拒秦军;命龙骧将军胡彬以水军五千援寿阳。谢琰是谢安的儿子。

这时,秦兵既盛,都城里震恐。谢玄入都城,问计于谢安,谢安夷然,答说:"已别有旨。"既而寂然。

谢玄不敢复言,于是令张玄重请。谢安于是命驾出游山墅,亲朋毕集,与围棋赌墅。谢安棋常劣于张玄,这天,张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谢安于是游陟,至夜乃还。

桓冲深以根本为忧,遣精锐三千入援京师。谢安坚决制止,说:"朝廷处分已定,兵甲无阙,西藩宜留以为防卫。"

桓冲对佐吏叹息说:"谢安右有庙堂之量,不闲将略。如今大敌垂至,方游谈不暇,遣诸不经事少年拒战,众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我准备左衽了!"

(谢桓两家这个时候相互势难相容。)

任命琅邪王司马道子录尚书六条事。

冬,十月,秦阳平公苻融等人攻寿阳;癸酉,攻克,执平虏将军徐元喜等人。苻融任命其参军河南人郭褒为淮南太守。

慕容垂攻拔郧城。胡彬听闻寿阳陷落,退保硖石,苻融进攻他。秦卫将军梁成等人率众五万屯于洛涧,栅淮河以遏东兵。谢石、谢玄等人去洛涧二十五里而驻军,惮梁成,不敢进军。

胡彬粮尽,暗中派遣使告谢石等人说:"如今贼盛,粮尽,恐不复见大军!"秦人抓获,送于阳平公苻融。

苻融驰使报告秦王苻坚说:"贼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赶赴!"

苻坚于是留大军于项城,引轻骑八千,兼道赶来寿阳见苻融。

派遣尚书朱序来劝说谢石等人以"强弱异势,不如速降。"

朱序私下对谢石等人说:"若秦百万之众全都来,诚难与为敌。如今乘诸军未集,宜速出击他们;若败其前锋,则彼已夺气,可遂破。"

谢石听闻苻坚在寿阳,特别恐惧,打算不战以老秦师。谢琰劝谢石听从朱序进言。十一月,谢玄遣广陵相刘牢之率精兵五千人进逼洛涧,未至十里,梁成阻涧列阵以待晋军。刘牢之直前渡水,击梁成,大破秦军,斩梁成及弋阳太守王咏,又分兵断其归津,秦步骑崩溃,争赴淮水,士卒死者万五千人。活捉秦扬州刺史王显等人,尽收其器械军实。

于是谢石等诸军水陆继进。秦王苻坚与阳平公苻融登寿阳城望远。见晋兵部阵严整,又望见八公山上草木,皆以为晋兵,回头对苻融说:"此亦劲敌,何谓弱兵!"怃然开始有惧色。

草木皆兵这个成语的出处,苻坚这种人斗志不足,好大喜功,常常会患得患失。

秦兵逼肥水而列阵,晋兵不得渡河。谢玄遣使对阳平公苻融说:"君悬军深入,而置陈逼水,这怎么是持久之计,不是想要速战的吗。若移阵小却,使晋兵得渡河,以决胜负,不是很好!"

秦诸将皆说:"我众彼寡,不如阻遏他们,使他们不得上岸,可以万全。"

苻坚说:"但引兵少却,使敌军半渡,我以铁骑蹙而杀了对方,蔑不胜矣!"苻融也以为然,于是麾兵使却。秦兵一退,不可复止,谢玄、谢琰、桓伊等人引兵渡水攻击。苻融驰骑略陈,想要以率退兵,乘马倒地,被晋兵所杀,秦兵于是大溃。

谢玄等人乘胜追击,至于青冈。秦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的,蔽野塞川。其逃走的人听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停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有七、八。

当初,秦兵小却,朱序在阵后大呼说:"秦兵败了!"

秦军于是大逃奔。朱序借机与张天锡、徐元喜皆回来投奔。抓获秦王苻坚所乘云母车及仪服器械、军资珍宝畜产不可胜计,重新攻取寿阳,抓住其淮南太守郭褒。

3、慕容垂的选择

苻坚身中流矢,单骑逃走至淮北,十分饥饿,民有进壶飧、豚髀的,苻坚吃饱后,赐帛十匹,绵十斤。进食的百姓推辞说:"陛下厌苦安乐,自取危困。臣为陛下子,陛下为臣父,安有子饲其父而求回报的?"

不回头而去。苻坚对张夫人说:"我如今还有何面目治天下!"潸然流涕。

这时,诸军皆溃,惟慕容垂所领三万人独全,苻坚以千余骑兵奔赴慕容垂大军。世子慕容宝言于慕容垂说:"家国倾覆,天命人心皆归至尊,但时运未至,故晦迹自藏。如今秦主兵败,委身于我,是天借之便以复燕祚,此时不可失,愿不以意气微恩忘社稷之重!"

慕容垂说:"你说得对。然而彼以赤心投命于我,我怎么能害他!天苟弃他,何患不亡?不若保护其危以报德,徐俟其衅而图之!既不负宿心,且可以义取天下。"

奋威将军慕容德说:"秦强而并燕,秦弱而图之,此为报仇雪耻,非负宿心;兄长奈何得而不取,释数万之众以授人?"

慕容垂说:"我当年为太傅所不容,置身无所,逃死于秦,秦主以国士遇我,恩礼备至。后再次为王猛所出卖,无以自明。秦主独能明鉴,此恩何可忘!若氐运必穷,我当怀集关东,以复先业,关西会非我所有。"

冠军行参军赵秋说:"明公当绍复燕祚,著于图谶。如今天时已至,尚复何待!若杀秦主,据邺都,鼓行而西,三秦亦非苻氏之有啊!"

慕容垂亲党多劝慕容垂杀苻坚,慕容垂皆不听从,全都以兵授苻坚。平南将军慕容暐屯郧城,听闻苻坚军败,弃其众遁去;至荥阳,慕容德再次劝慕容暐起兵以复燕祚,慕容暐不听从。

(慕容垂这个选择就是守自己的本心,不为小利所动,把天下的事看透了,人很多的时候,不能相信别人,为什么?因为自己的都在患得患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又怎么能相信你?慕容垂这个选择,就是不违自己的价值观,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既是相信天命,又是相信自己的价值观,不违心,这样天下人心就能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知道慕容垂的价值观,他在各种物定情况下的特定选择会是什么?)

4、谢安得到胜利消息后强隐喜悦

谢安得到驿书,得知秦兵已败,这时方与客人下围棋,摄书置床上,了无喜色,围棋如故。客人问他,才慢慢答道:"小儿辈竟然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没有发觉屐齿已折。

丁亥,谢石等人归建康,抓得秦乐工,能习旧声,于是宗庙开始备金石之乐。乙未,任命张天锡为散骑常侍,朱序为琅邪内史。

秦王苻坚收集离散,等至洛阳,军众达到十余万,百官、仪物,军容粗备。

5、苻坚父子好小仁,不为大计

慕容农对慕容垂说:"尊不迫人于险,其义声足以感动天地。慕容农听闻秘记说:'燕复兴当在河阳。'取果于未熟与自落,不过晚旬日之间,然其难易美恶,相去远了!"

慕容垂心里认可慕容农的话,行至渑池,进言于苻坚说:"北鄙之民,听闻王师不利,轻相扇动,臣请奉诏书以镇慰安集他们,借机经过谒陵庙。"

苻坚同意。

权翼劝谏说:"我国大军新破,四方皆有离心,宜征集名将,置之京师,以固根本,镇枝叶。慕容垂勇略过人,世豪东夏,顷以避祸而来,其心岂止欲作冠军将军而已哉!譬如养鹰,饥则附人,每闻风飙之起,常有陵霄之志,正宜谨其绦笼,岂可解纵,任其所想!"

苻坚说:"卿所言极是。然朕已同意,匹夫犹不食言,何况万乘?假若天命有废兴,固非智力所能移的吗。"

权翼说:"陛下重小信而轻社稷,臣见其往而不返,关东之乱,自此开始了。"苻坚不听,派遣将军李蛮、闵亮、尹国率众三千送慕容垂。又派遣骁骑将军石越率精卒三千戍邺城,骠骑将军张蚝率羽林五千戍并州,镇军将军毛当率众四千戌洛阳。权翼密遣壮士邀慕容垂于河桥南空仓中,慕容垂心疑这事,自凉马台结草筏以渡河,命典军程同衣穿自己衣服,乘自己的马,与僮仆经过河桥。伏兵发作,程同驰马获免。

十二月,秦王苻坚至长安,哭阳平公苻融而后入城,谥称哀公。大赦,恢复那死战的军士家庭。

庚午,大赦。任命谢石为尚书令。进谢玄号前将军,固让不受。

谢安女婿王国宝,是王坦之的儿子;谢安恶其为人,每次抑而不用,任命为尚书郎。王国宝自认为是望族,前面贯例唯有作吏部,不为余曹,固辞不拜,由是怨谢安。王国宝堂妹为会稽王司马道子的妃子,皇帝与司马道子皆嗜酒,狎昵邪谄,王国宝于是谮谢安于司马道子,使离间之于皇帝。谢安功名既盛,而险诐求进之徒,多毁短谢安,皇帝由是稍加疏忌他。

初开酒禁,增民税米,口五石。

秦吕光行越流沙三百余里,焉耆等诸国皆投降。惟龟兹王帛纯拒绝,婴城固守,吕光进军进攻他。

秦王苻坚这次入寇东晋,任命乞伏国仁为前将军,领先锋骑兵。正好乞伏国仁叔父乞伏步颓反叛于陇西,苻坚派遣乞伏国仁还乡征讨。乞伏步颓听闻后,大喜,迎乞伏国仁于路上。乞伏国仁置酒,说大话:"苻氏疲民逞兵,殆将亡国了,我当与诸君共建一方之业。"

等苻坚败,乞伏国仁于是迫胁诸部,有不跟从的,击而合并,众至十余万。

慕容垂至安阳,遣参军田山修信笺于长乐公苻丕。苻丕听闻慕容垂北来,疑其打算作乱,然犹亲身出迎。赵秋劝慕容垂于座中抓取苻丕,借机据邺城起兵,慕容垂不听从。苻丕谋划袭击慕容垂,侍郎天水人姜让劝谏说:"慕容垂反形未著,而明公擅杀他,非臣子之义;不如待以上宾之礼,严兵防卫他,密表情状,听敕而后图谋他。"苻丕听从,建馆给慕容垂于邺城西。

慕容垂暗中与燕之故臣谋复燕祚,正好丁零翟斌起兵叛秦,谋攻豫州牧平原公苻晖于洛阳,秦王苻坚驿书派慕容垂领兵征讨。石越进言于苻丕说:"王师新败,民心未安,负罪亡匿之徒,思乱者众,故丁零一唱,旬日之中,众已数千,此其证明。慕容垂,燕之宿望,有兴复旧业之心。如今再资助他以兵马,此为虎添翼。"

苻丕说:"慕容垂在邺城如藉虎寝蛟,常恐为肘腋之变。如今远之于外,不犹愈!而且翟斌凶悖,必不肯为慕容垂之下,使两虎相毙,我从一边而制之,此卞庄子之术。"

于是以羸兵二千及铠仗比较粗弊的供给慕容垂,又派遣广武将军苻飞龙帅氐骑兵一千为慕容垂的副将,密戒苻飞龙说:"慕容垂为三军之帅,卿为谋慕容垂之将,行矣,勉之!"

慕容垂请入邺城拜庙,苻丕不同意,于是潜服而入;亭吏禁止他,慕容垂大怒,斩吏烧亭而去。石越进言于苻丕说:"慕容垂敢轻侮方镇,杀吏烧亭,反形已露,可借此而除掉他。"

苻丕说:"淮南之败,慕容垂侍卫乘舆,此功不可忘啊。"

石越说:"慕容垂尚不忠于燕,安能尽忠于我?失去今天机会不取,必为后患。"苻丕不听从。石越退,告人说:"公父子好为小仁,不顾大计,终当为人所擒。"

慕容垂留慕容农、慕容楷、慕容绍于邺城,行至安阳之汤池,闵亮、李毗自邺城赶来,以苻丕与苻飞龙所谋告慕容垂。慕容垂借机激怒其众说:"我尽忠于苻氏,而彼专想要图我父子,我虽想要忠,得乎!”于是托言兵少,停在河内募兵,旬日间,得到八千新兵。

平原公苻晖遣使让慕容垂,逼他进兵。慕容垂对苻飞龙说:"如今寇贼不远,当昼止夜行,袭其不意。"

苻飞龙以为然。壬午,夜,慕容垂派遣世子慕容宝将兵居前,少子慕容隆勒兵跟从自己,令氐兵五人为伍;阴与慕容宝相约,闻鼓声,前后合击氐兵及苻飞龙,尽杀其众,参佐家在西的皆遣还,并以书信给秦王苻坚,诉说之所以杀苻飞龙的缘故。

当初,慕容垂跟从苻坚入邺城,因为其子慕容麟屡曾告变于燕,立杀其母,然犹不忍杀慕容麟,置之外舍,极少得侍见。等杀苻飞龙,慕容麟屡进策画,启发慕容垂心意,慕容垂更加奇他,宠待与诸子相同。

慕容凤及燕故臣之子燕郡王慕容腾、辽西段延等人听闻翟斌起兵,各率部曲归附。平原公苻晖使武平武侯毛当讨翟斌。慕容凤说:"慕容凤今天将雪先王之耻,请为斩此氐奴。"于是擐甲直进,丁零之众随之,大败秦兵,斩毛当;遂进攻陵云台戍,克之,收万余人甲仗。

癸未,慕容垂济河焚桥,有众三万,留辽东鲜卑可足浑潭集兵于河内之沙城。慕容垂遣田山到邺城,密告慕容农等人使起兵相应。时日已暮,慕容农与慕容楷留宿邺城中;慕容绍先出,至蒲池,盗苻丕骏马数百匹以待慕容农、慕容楷。甲申晦,慕容农、慕容楷领数十骑兵微服出邺城,于是同奔列人。

王夫之评论苻坚说:先王之教、觌文匿武,并非借以静民气而崇文治。文可觌,武不可觌。不可觌者,不可以教,教之而武黩,黩武则国衰。苻坚作教武堂,命太学生明阴阳兵法者教诸将,这是狄道,而适足以亡。其搞狄道,奖武以荡人心而深其害气,言治的人或知其不可,而妄人犹以迂疏诮;其适足以亡啊,则人未有能信其必然的。善哉岳武穆之言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武而可以教教者哉?教之习之,其志玩,其气枵,其取败亡必然了。

兵之所尚的是勇,勇非可教而能存在的;所重者谋,谋非可豫设而为教的。若其束伍之严,训练之勤,甘苦与共之以得士心,则取之六经而已足。其他诡诞不经而适以偾军杀将的,则阴阳时日壬遁星气之啧啧多言,非可进而进,可乘而不乘,以鬼道败人之谋的。至于骑射技击之法,虽可习焉,而精于态者不给于用;口授而目营之,规行矩止,观天画地,疑鬼疑神,以沮其气而荡其心,不败何待焉?自非狂狡虚妄之士,孰敢任为之师。自非市井亡赖窜身干进之徒,孰乐为之弟子。官为之制,妄人尝试焉,只以乱天下,而武备日以玩而衰。苻坚之好虚名而无实用,像这样的人太多了,国破身死,而后人犹效仿他们,愚不可瘳,一至此!

王夫之大意说穷兵者必亡,无谋之人,都是愚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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