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那日,渭水源头寻“美色”

事实证明,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总是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杜老师只说了句“渭源景色很美”,我便放下一堆杂事,欣欣然前往了。

7月30日,甘肃华夏环视文化传媒公司经理窦文元、平川戏剧影视家协会主席杜金泉、郏靖生,以及我和演员范翔一行十四人,浩浩荡荡杀向渭源。

此去,并非游山玩水,也非探亲访友,而是要拍一部声色俱美的诗朗诵MV——《春》。

第一站是渭河源风景区。

一路上,倚着车窗,舍不得眨巴一下眼睛,生怕错过美景。等到了渭河源,站在那层峦叠嶂的绿色屏风前,望着那漫山遍野的野花和大块大块如锦似缎的梯田,才真正领略了什么是“美色”。

山,或巍峨峭拔,或逶迤绵延,或冷峻孤傲,或柔和恬然。一律是浓妆艳抹的绿,绿得层次分明,绿得错落有致,绿得生龙活虎,绿得风生水起。傲娇的山下,缓缓的山坡上,大片大片麦田,仿佛镶嵌在碧玉上的金子,散发出太阳的光芒。一条欢快奔跑的河对岸,成片成片紫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白色的野花,在没膝深的草丛中迎风摇曳着。

女主角范翔已经换上华美典雅的红色旗袍,款款走过草地,端庄大气,优雅从容的气质,不由令人出神忘尘。摄制组导演和摄影师,则不顾三十多度阳光的暴晒,扛着摄像机,记录下这优美绝尘的瞬间。药不离身的杜老师,也一直坚守在阳光下,看着拍摄全程,不忍放过一个美好的镜头。

而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跨过不远处一座小桥,去拜访河对岸那些随风摇曳的花朵了。

远看着缤纷细嫩的草,近前才发现是密密匝匝的荆棘丛。植物的世界里,也有自己生存法则呢,这些荆棘便是护花使者吧!望着荆棘丛中绚丽多彩的花朵,忍着被扎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穿过半人高的荆棘丛,终于来到那些花儿的面前。俯下身,细细端详,那些紫色的花儿,原来竟是常见的那种刺花儿,学名小蓟是也,只是它们开出了规模和阵势,才看起来美得那么不寻常。由此想到,不论多么细小的事物,一旦成规模,便有了自己的气场,不由得令人刮目相看了。

其他各色叫不上名字的花儿们,星星点点,如落入鼠尾草中的彩色星星,眨巴着眼睛,它们一定在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吧。不远处,竟有一片油菜田,可惜花已经开败了,满地都是狭长的油菜荚。想象一下,若正盛开着,会是何等的壮美。

站在花丛中,举目四望,天空蓝得近乎失真,大朵大朵白云,从山头慢慢升起,悠悠飘荡开来,翠山环抱的山谷中,红顶的禹王殿格外醒目。禹王殿内陈列着大禹治水的组雕,以及伏羲、女娲、轩辕、神农等华夏民族的人文始祖的塑像。若这山水是肉身,他们便是渭河源的灵魂了。

美丽的山水离不开美丽的故事,渭河源也不例外。民间传说,大禹带当年杀死蚩尤的应龙到渭水源头鸟鼠同穴山,看到此山绝壁千仞,高耸入云,山上林木茂密,禽兽出没,残害人民。能懂各种鸟兽的性情和语言的伯益帮助大禹赶走了禽兽。禹按照河伯送给他的治水地图画出治水路线,由应龙甩尾在前面开路,开出一条条山沟,使洪水流出……

想象着几千年前大禹导渭的艰苦而宏大的场景,不由胸中徒增万丈豪情。人在大自然面前是何其渺小,可就是有这样一些人,为了劳苦大众而不畏艰险,敢以热血之躯与大自然相抗衡,最终赢得胜利。

拍完花丛,继续向前。不久便遇到一片清凉幽静的松树林。细高的松树,挺拔而秀美,阳光洒下来,仿佛谁不慎将金屑撒在了地上,斑驳的光影,有一种苍凉而幽寂的美。透过树林,能够看到倾斜的山坡和苍郁的山林,在阳光下发出翠绿的光芒。

角度和方向都是多余的,不论站在哪里,看到的都是美。在这样的山色风光中,你不由会赞叹尘世之美和时光之短,不由得想把自己赞赏给这山山水水。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座危岩高耸的断壁挡住了去路。抬头仰望,由大清名将左宗棠题书的“大禹导渭”四个大大的红字,已被时光磨蚀掉了最初的颜色,不过气势依然令人震撼。一条瀑布自两山的夹缝中飞流而下,撞击在石头上,发出欢快的碎裂声。这就是传说中大禹开辟的那条水流吧!这河流像一只长硬了翅膀的小鹰,挣脱母亲的怀抱,欢快地向前飞去,留下两岸旖旎的风光,令多少文人墨客赞叹不已。

第二站是天井峡。7月31日,先去拜访了渭源的象征性建筑——灞陵桥。灞陵桥修建于明朝时期,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属于纯木结构卧式悬臂拱桥。2006年被列为全国重点保护的文物。

远远看去,灞陵桥仿佛一条紫色长虹横贯清源河。千百年来,世事纷扰,红尘多变,而他立于清源河上,宠辱不惊,惯看风月,见证了多少人间悲欢离合。

拜访完灞陵桥,向天井峡进发。天井峡位于渭源县城南34公里处,是一条长约15里的史前峡谷。单是这“史前”二字,就令人遐想万千了。

令人心惊胆战的盘山公路,玩够了惊险,终于将我们扔在了一处幽深的峡谷口。

站在峡谷口,回首来路,一条白蛇缠绕于碧玉之峰。苍苍翠峰之下,金黄的麦田,依然泼洒着阳光的汗珠。一座座麦垛,仿如身披盔甲的士兵,排列在田地里,护卫着这青山秀水。

向前看,高山耸翠,碧峰叠云,茂林深处,一道峡谷,曲折幽深,不知归处。一条掩映于苍松翠柏之中的蛇形小路,带领我们走进新的旅途。一个弯道,就是一个谜语。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处谜底惊现:也许是一座有着丹霞地貌的高山,山体宛若彤云,山顶林木苍郁;也许是一片野花如星,碧草荡漾的山坡;也许是一处空旷幽静,清泉叮咚的山谷;也许还是一座清奇伟岸、鸟语花香的山,山顶坐着一朵如意云,悠闲自在……

三十五岁的阳光自头顶洒下来,透过二十五岁的天井峡,照在不惑之年的我身上,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与激情。茂密荆棘并不能阻挡我们寻春的脚步,淋漓热汗也不能退却我们探美的决心。是的,世界不缺少美,缺少的只是发现美的心灵。你看,朗诵演员范翔身着华美礼服,坐在碧草茵茵之中,多像误入凡尘的仙女;你看,年过六旬的刘老师,趴在草地上拍摄一朵花的样子多么令人着迷;你看,《豌豆一家》的郏导面山沉思的神情,多像世外高人在思考着大道至简的深刻哲理;你看与病魔做了一辈子斗争的杜老师,坐在炽烈的阳光下,多么沉静安详;你看二十岁出头的两个小姑娘,多像轻盈灵动的蝴蝶,一个轻笑倩然,一个活泼动人;你看那几个专注工作的小伙子,多么英武俊朗,他们是大自然最骄傲的孩子,是美中之美。

行走在山中,突发奇想,倘若能够留在这深山绿林之中,做一个隐士也是极好的。每日里,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携一朵云做榻,枕一缕香入梦,将尘世间的烦恼与浮华交付与路过峡谷的风,我且青山涤尘心,绿水荡俗胸,闲时几句渔樵话,困来一枕葫芦架,瑶琴不理抛书卧,醒时诗酒醉时歌,尽自磨陀……

走出天井峡,站在夕阳的余晖中,恍然如梦醒,那古野、清幽、峻奇的峡谷里,可曾落下我的三魂六魄?为何无端感觉浑身轻盈了许多?

来途漫漫,归程匆匆,看着哗哗向后退去的渭源美景,我们祝愿:渭河长流,渭源静好。我们也期待这部凝结着天人合一、山水添色的诗朗诵MV《春》早日面世,如同草根期待春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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