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熟悉的那些远方女人

灵璧随笔

我所熟悉的远方女人

文/刘培银

眼下,农村男多女少,彩礼昂贵,至使许多大龄男孩婚事受阻,这是现实生活中的一种无奈,一种悲哀的普遍现象,政府也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说起现在农村男孩找对象难,不由地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那个时候的皖北农村经济落后,文化落后,人的素质教育也低下,所以很多乡下的男人都到了三、四十岁了没有媳妇。怎么办?要么攒钱买,要么借钱到云、贵、川的贫困大山区里去带。据我所知,运气好的能把女人带来,运气差的钱财花完伤心回,还有的人遇到歹徒命丧云南(据说当时有个民办教师尸葬山沟里)。

那时候我没有去过云南,不知道云南的大山里到底穷到什么程度,只是听去过的老乡说比我们这里还穷。山里没有公路,进村步行要走几十里的弯弯曲曲的山路,吃玉米面窝窝头,腌制的老白菜,喝水要到山下的沟沟里去挑。所以,好多女孩子听信乡邻的游说,自愿走出大山远赴皖北平原。

但买来的女子情况就各不相同了,有的是自愿随亲戚、好姐妹来的,给父母寄去一些养老钱。有的是人贩子骗过来的良家妇女,甚至还有的用迷魂药迷了心窍的大学生,民办教师及一些涉社不深赚钱心切的单纯女子。

重温当年,那些不幸的女子历历在目,我为这些远方的女人悲哀怜悯,但因当时年幼无知,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羊落虎口。

当年灵璧某镇的白*庄有个杨姓的女子,在云南老家上到小学四年级。一天,在街上卖水果,被人贩子下了迷药,千里迢迢地带到了白*庄。通过当地的二道贩子,以八百元的身价卖给了一个年龄大她七岁的、老实木讷的马姓男人为妻。马姓男人买到手后,看着杨姓女子整日傻傻的,又以八百元转手卖给了邻村的一位侯姓老处男。可是杨姓女子仍没清醒,侯姓男子不愿意买了,马姓男人只好用平板车拉回了家,死活随她去了。

庆幸的是,杨姓女子后来药劲儿醒来,恢复了记忆,身无分文的她,只好跟马姓男人凑成夫妻。

令人高兴的是,后来人贩子被云南当地警方抓获判刑坐了牢,供出了杨姓女子的下落,使杨女与家人取得了联系。但一切都已木已成舟了,一个妙龄少女的婚姻就这样被人贩子毁灭了,过着没有感情的一生。此女子曾跟我在同一个厂里务工两年多,我在为她叹息的同时,却做不了什么!

我那年在村里小学任民师时,有个四十多岁的云南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我报名入学。看着她在家乡联系本上留下的秀丽端庄的字体,我们问她文化程度。她说自己是高中毕业,原在家乡的大山里的小学代课,被人下了迷药,神智不清,稀里胡涂地被人卖到这里。男人已经五十多岁了,这女孩是男人妹妹超生的丫头,他们领养为子女。看着女子瘦尖的脸,无神的眼睛,说话慢声细语的腔调,谁又能想到她曾是家乡里的一名民师。可怜的女子因劳累过度,与患病的男人于三年前双双离世了,留下的养女已成家立业。

我后院的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叔,已经三十大几了,把父母亲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的钱带着,跟人到了云南山里去找媳妇,在一个女子家干了半年多农活,钱花完了,庄稼丰收了,可是女子看不上他,不愿意跟他来,他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恰好他的亲戚带回来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卖给他做了媳妇。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就这样狠心地糟蹋了一位含苞欲放的少女,令人痛惜万分。如今,男人六十多岁了,女子才四十多,因没有感情已分开三年了,男人在家留守,女子外出务工,儿子广东求学,何称夫妻?

甘肃的一位大专生因听信了坏人谎言,说到安徽能找高薪的工作,来到了皖北。人贩子怕聪明的女子不信,在半路上下了迷药,卖到了磬石之乡一张姓男子为妻。因女子神智时醒时迷,不能干什么活,张男的母亲又打又骂,不给饭吃。后来,该大专生为张家生了儿子,神智有些清醒,找到了当地派出所,派出所才派人把她护送回老家甘肃。可怜的大专毕业生父母亲,念女心切,已经早早离开了人世间,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一个最小的妹妹。不知该女子回家后,有谁能照顾她的生活?如今留在张家的男孩已经八岁了,每当问起妈妈的去处,狠毒的张姓男人的母亲就说,你妈死了,死好多年了。

在那法律执行不到位的年代,有多少外地女子的爱情受到如此践踏不得而知?虽然党和政府后来也做了大量的挽救工作,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把大部分女子解救回家,可是那些无奈的留下来生活的女子呢?她们的婚姻幸福美满吗?她们的心灵得到了慰藉了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人问津,也无人得知??!唉!每想到这里,就对那些狼心狗肺的人贩子有种深恶痛绝的恨!

2021年2月18号有感而发

 刘培银(似水流年)灵璧县渔沟镇庆云村人。1999年县进修学校中师毕业,曾任小学代课教师21年。在山西《学习报》,《安徽消费者报》《拂晓报》上发表过小说散文十多篇并获过奖。灵璧家园网优秀写手,现在嘉美特服饰公司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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