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种菜(1)山坡上的第一块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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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草记

35年前的1986年冬天,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居民楼边,小山坡上一片乱石密布、杂草丛生的地方被我相中,从此开启了我的都市种菜之旅。年前回访,那块曾变为绿化带的菜地,又变成了菜地。

1986年来哥分到了新房,砖混结构,坐北朝南,93平米,两房两厅有单独厨卫,新房虽然在当时处于领先地位,但房子周边环境还真不敢恭维。老房子在市中心,白天车水马龙,晚上灯光明亮。孤零零的两栋新房子却建在市区边缘,从马路上下来,曲曲弯弯了2个S,绕过一个小山包,才能看到新房,房子四周的地面,除了建筑垃圾就是泥巴地,南边是青山湖,黄棉印染滚滚流出的七彩浑水,散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住进新房后不久,房子周围的空地上,渐渐地冒出了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菜地,各色小青菜像雨后春笋,一天一个样。后来才知道,首先是原居民按照以前的大致位置来收复失地,后来楼房也有人加入了种菜的行列。后知后觉的我跟来哥说,我们也去弄一块菜地吧,可是放眼望去,好地方早被瓜分完毕全有主了。于是将眼光盯上了山坡上一条狭长地带,俩人利用早晚和休息日在山坡上开垦。这块菜地捡出了好多石头,大石头一块块的费力的码成田沿,小石头一桶桶的丢到湖边,终于拥有了一条梯田,两小块菜地,大约有十几平米。

当时不知道种什么?请教父母后,一块种了韭菜、小葱和大蒜,一块种了青菜。后面都是父母提醒种什么,或者跟着别人来种植,我和来哥笑称为前面乌龟爬条印,后面乌龟照样爬。每天上下班从菜地路过,很远就开始行注目礼,走过了还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最初的种植让我明白了蔬菜种子的重要性,87年春天记不清在哪里买的豇豆种子,种下后一直青枝绿叶,开的紫色花又靓又大,心里暗喜要丰收了,盘算着用豆角炒面条吃,要腌酸豇豆吃。可是只到几个月后藤都枯萎,也沒收获到一根豇豆,原来那年黄石进了一批假种子,黄石日报报导了,菜农整片地绝收,并有图为证。几经挑选和种植,最终在黄石港五家种子店,挑了一家长期购买,前不久去看,那家种子店还在,一气买了五包种子只要七元钱,依然是物美价廉。

好景不长,好象只种了两三年时间,南面湖边修了马路,北边门前做成了花园,菜地先被夷为平地,最后绿化统一种上了花草树木。山坡上也被改造,我那两小块梯田,田埂被水泥片石重砌,地里被种上了迊春花,春季开满黄色小花,其它季节则是绿枝飘飘,有时甚至张牙舞爪伸向路面。美,花美景美,可是我的小菜地沒了。
     2017年,仅使用31年的房子成了棚户区改造对象,三年多的时间过去,门窗阳台被拆得千疮百孔的楼房,依然无声无息的守在湖边。昨天经过那里,惊奇的发现,我的那块菜地又回来了,不知道是谁拔掉了迎春,又种上了小青菜和大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以为无可寻觅不可再现的小菜地,又穿越到了我眼前,只是己花落别家,而且不知道还会花红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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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种菜(2)高压铁塔下的菜地

对于高压线铁塔,以前一直有一股畏惧感,基本上不会拢边。第二块菜地就坐落在铁塔正下方,而且一种就是二十多年。

自小怕与电有关的东西,缘自小弟当年被电线麻到时的惨景,怕痛怕死,记忆犹新。下放农村招工时,父亲在供电局有个熟人,说要成立一个女子带电作业班,准备招我去。那个叔叔指着高高的铁塔说,看,爬上去多威风,这可是全省第一支女子带电作业班,我说放过我吧,我恐高又怕电,我一朵花刚开放呢。

小区门前山坡上和车库边分别耸立着两个高高的铁塔,绿化改造后,山坡铁塔边菜地全部被绿化花草代替,而车库边的铁塔被三面墙包围,唯一出口是一条绿化带。一天发现老谢在里面种菜,他告诉我他老婆有严重的糖尿病,自从种了苦瓜后,经常吃苦瓜,多余的苦瓜晒干,等罢园后当茶泡水喝,效果特别好。所以他在铁塔边靠墙处挖了一块地,春天种苦瓜,冬天种冬寒菜,我认识的第一种地方特色菜就是冬寒菜。
       老谢说铁塔正下方还有几平米,要我挖出来陪他一起种菜,不然他太孤单。我和来哥说想种又不敢种,他给我科普说没有事。于是我和来哥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出来,第二块菜地诞生了。
      老谢是种苦瓜专家,他种的苦瓜又粗又长,最长有近一米长,像健力宝罐那么粗,密密麻麻挂下来,非常震撼,是我见过的苦瓜种得最好的。老谢种苦瓜的决窍两条:一是上足底肥,种植前,老谢将上面一尺厚的土铲到旁边,然后打开小区化粪池,将那黑糊糊的大粪一个劲的往上面堆,最后将那一尺厚的土盖回去,种一季苦瓜不用再施肥。二是不断打芽,一根枝条往上长,瓜也一顺着爬上结,真佩服老谢的细心,从第一个芽冒出来就抹,天天去巡查,一个也不放过,全消灭在萌芽状态。

2006年搬走后,这块菜地被父亲接管,他刚失去土地,牙签肉也是肉啊。父亲春季种红薯叶,冬季种豌豆苗,都是懒菜。父亲每次步行20分钟,就为了与那块小菜地亲密接触,老谢本来为没有得到那块菜地有点耿耿于怀,但与父亲交流起种菜经却成了好朋友。
    铁塔依然在,菜地依然也在,而父亲去了天国,老谢也不知道搬往了何方?望着铁塔菜地,愰忽间看到了墙边一串串白嫩嫩的苦瓜,那么的醒目,又是那么的水灵。又仿佛嗅到了苦瓜的花香,小小的黄色苦瓜花真的非常香,有这种浓香的蔬菜花,苦瓜是独一份。那时没有拍照片留下资料,但这美好的一切,已深深印入脑海之中,此生不会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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