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湾美景入画来
刚踏上神树湾的土地,金灿灿的梧桐叶便风一样的旋过,带来一股浓丽的秋意。淡淡的远山,静默在余晖里,似乎在等待着远归的游人。

神树湾地处太行山东麓浅山丘陵区与华北平原的交接地带,地势由西向东呈平缓收敛的阶梯状态。放眼望去,山体、丘陵、平地错落有致,山路蜿蜒盘旋,忽隐忽现,河流、湖泊明明灭灭,漫山野花星星点点,潺潺的溪水像铿锵的珠玉,激活了这些浅山的沉寂。
一座橘黄色的小楼坐落在山坳里,与对面的“黄花溪”深情相望。楼宇静静看着,溪水怎样在晨曦中慢慢睁开碧透的眼睛,让金色的阳光铺满恬静的脸颊;让轻轻的微风梳理曳腰的长发;或者,轻轻地摘下山脊、小溪边的野菊、紫菀和格桑花,把它们编织成美丽的花环,戴在她的发辫上;再或者,挽起她的手,去丛林散步,在溪流里浣洗, 到山坳里采食野果。傍晚的云霞撒遍山坳,把闪闪烁烁的光辉映在她碧绿的胴体上,黄花溪困倦了,伸着长长的懒腰,在黄楼深情地注视下,安然睡去。 这样的美景,也许只有油画大师才能描摹吧。

野菊花,像个多情的使者,引着我们在迷一样的山路,一步步走进画卷深处,在转笑颦兮间,便窥见了玉女潭的眉捎。玉女潭的水清澈澄碧,树影婆娑,乃绝佳胜境,关于她名字的由来,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在明朝年间,阎家庄有个叫“阎老黑”的大地主,他有个模样俊俏的闺女,到了出阁的年龄,阎老黑一直想给她物色个官宦人家,好“靠上大树攀高枝”。谁知阎家小姐偷偷爱上了附近村庄一个刘姓穷小伙儿,两人暗地交往,私定了终身。阎老黑知道后,恶语相向,棒打鸳鸯,小姐无奈,只好整日以泪洗面,后来一咬牙一跺脚,趁着夜色跳进了村北的深潭。刘姓小伙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背起小姐的尸体沿着神树湾一路向北,朝着深山老林跑去。幸运的是,小姐又苏醒了过来,两人在深山老林过起了男耕女织的隐居生活。等第二天,人们发现潭边阎家小姐的尸首不见了,都传言是被平山的王母娘娘接了去,做了贴身侍女。后来,当地人便称此潭为“玉女潭”,一直流传至今。
玉女潭真如少女般安静,依着山势,停泊在幽静的谷底。起初不知道这是潭,更不知道名字,只觉一汪碧水好清亮,白云、远山、树影全映在里面。奇怪的是,没有一丝风,一切仿佛静止了,坠进了一股碧蓝碧蓝的深渊里。特别是那些树,柳树还有杨树,雨水大,潭水溢了出来,漫过堤岸,把那些树木都浸在潭水里。潭水像个很称职的魔法师,把树均衡地“切割”开,一部分向上生长,一部分向下生长,就连倾斜的弧度、勾连的枝杈、伸展的枝叶、皴染的色调都一样,纹丝不乱。远山的轮廓、岸边的倒影、红色小屋,也映在里面。明明是秋天,空气暖湿的缘故,树木呈现淡淡的浅绿,给人一种春芽萌生的错觉,只有远山淡淡的,红枫黄叶点染期间,绝然一幅春水秋韵图。
沿着石头山继续朝前走,起伏的群山并不高,疏落有致的铺排着,石板路依着山势而建,辗转腾挪,好像牧羊人随意甩出的皮鞭,任意地伸向远方。沿着这样的山路,在一个转角的平坡地,我们遇到了千年神树。这一片枣树林不是很大,和村子里的看着没什么两样。不过一看标牌,嚯,一棵800年,一棵1000年!它们的枝干并不十分粗壮,颜色漆黑,树皮皴裂着清晰的纹理,看着很硬朗、矍铄,像一个个倔强的老人。相传在春秋末期,乐羊和士卒被白狄人追截围困的就是这条山谷。当时这里沟深林密,荆棘丛生,荒无人烟,一连几日他们突围不出,士卒个个口干舌燥,头晕脑胀,饥渴难捱。在这关口,他们突然发现周围山坡上有的树挂满了半青半红的野果,采摘食用,清甜可口,生津解渴。吃饱后,士兵们顿感精神大振,就一鼓作气杀出了重围。回到营地后,提起那些救命的果树,乐羊无限感慨地说:“此乃神树也。”而现在,这些历经千年的神树,枝干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不知道这些枣树是否还能开花结果,同行的老师没说,我也没问。不过,在一截截断的木桩上,一段枝条竟长出了新叶,难道它也老糊涂了,错把秋天当春天?
一行人看完神树,又来到倒马庄前合影。塑像雕得真好,是一匹嘶鸣的战马,健硕的前蹄高高抬起,马鬃、马尾均飞扬起来,仿佛带着硕硕的风声,这就是聂荣臻将军送给郑维山的战马。战马的嘶鸣,可以让人想象出当年这场战斗的惨烈。为了掩护党组织撤离,郑维山带领部队疾驰到神树湾与敌人遭遇,当时这里沟谷纵深、乱石嶙峋,战马嘶叫打着“立桩”,不肯前进。这时,埋伏在沟谷两侧的日军枪声大作,聂司令的战马中弹,倒地而亡。郑维山从马背上跌下,借身旁巨石掩护,就地指挥战斗。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行唐支队赶来支援,最终击退敌人,驻扎在上连庄一带的县委和党群部门,得以安全转移。当时八路军三十团也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阵亡97人,烈士的鲜血染红了沕浪河水。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次惨烈的阻击战,称郑维山将军藏身的这块巨石为“倒马石”……
被美景与传说拌住,我远远落在一行人后面。嘶鸣的战马、千年神树、玉女潭被一番惊扰后,又回归沉寂,只有山崖坡角的野菊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在诉说,又像在道别。受了那些鸟鸣与鸭鹅叫声的指引,我不会过于沉溺,也不会过于伤悲,只是那么自自然然的沉醉,沉醉在如诗如画的景色里,哪怕享受片刻的安然与宁静,也心满意足。我知道我的眼睛永远都不够,还要加上我的心,在这片宁静而厚重的土地上,寻到那些博大的东西,那些蕴含在土里,化在风中,浸入了血液的难于言传的一些精神与风骨,我知道,它可以滋养我的生命,净化我的灵魂。
虽有不忍,在山角我还是采了一束野菊花和紫菀,我要把山里的气息带走。山不转水转,等我七拐八拐回到小黄楼的时候,华北老师和心祯正站在“黄花溪”的石头旁拍照,此时阳光正好,洒在他们的笑脸上,也洒在小黄楼和溪水边,把溪岸两旁的格桑花映得金灿灿。


作者简介:弭晓昕,笔名,末子。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市诗歌学会会员、沧州散文十家、“文学篱栏”副总编。在《河北日报》《散文选刊》《海外文摘》《草原》《散文风》《核桃源》《当代写作》等报刊及网络媒体、公众平台发表散文、诗歌七十余万字。《琐屑的日子如花》《若水》分别荣获中国散文学会举办的散文大赛一、二等奖;《写给儿子的一封信》荣获2014年全国“我的一封信“征文大赛三等奖。出版散文集《归去来兮》,参与编写剧本《国家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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