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志庭 | 故乡的宜陵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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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宜陵闸

江都国税局  颜志庭

(作者)

我的老家坐落在扬州东郊,位于江都区宜陵镇西湖村的通扬运河岸边,新老通扬运河在这里交汇,水分四路,船行八方。在这里还形成了一片宽阔的水面,东西两向,犁头尖对望。每到傍晚,霞光落日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好像撤了一层碎金子,美仑美奂。

在离家不远处的运河上有一座节制闸叫宜陵闸,而我们当地人则称它为三里窑闸。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这里先有一座烧制砖瓦的窑厂,窑厂距离宜陵镇有三华里之遥。后来,在这里的运河上建了个船闸,人们便习惯地称之为三里窑闸。

因为这座船闸离家较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耍,尤其是经常在这里观看船只过闸、游泳、割荒草。这里留下了我许多童年的小脚印,也留下了我许多童年的故事。

今年新X冠G肺F炎Y疫Q情期间,我回老家探母。因为在此期间不允许人员聚集,于是我便来到阔别多年的宜陵闸散步。睹物回忆,童年时代的件件往事又重新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宜陵闸建造于1965年,他与我同庚,我没有见到它的建造过程,但我却经常看见运输船、渔船从闸中来来往往的场景。

宜陵闸闸宽约二十米,闸长约一百二十米,分东西两个闸口。东边的闸门控制水位,呈上下升降。西边的闸门控制船舶通行,呈南北伸缩,且行人可以从这道闸上过河,去到对岸。

船闸放行船只是有时间规定的,一般是白天一小时放行一次,夜晚从不开闸放船。但是,如果有船队经过或者是船只多了,那就不按时间规定,需要连续放行。但,从没见过仅为一条小船而开闸放行的事。

船只过闸是我童年最喜欢看的场景,没事时我会爬在围墙上,看船闸内的水涨水落,船进船出,评价着船载货物的用途以及船民的生活。

在正常情况下,船闸的两道闸门都是关闭的。当船只需要过闸时,管理人员首先把东边的水闸沉入水底,让闸门外的水位与闸门内的水位齐平,这时船只再依次进入闸内。这时,船闸管理员会不停地用高音喇叭指挥着船只进闸。这种高音喇叭的声音非常响亮,管理员的语气又相当急促,以致于有时我们坐在家中吃饭也能听见他在指挥过闸。

船只进闸后,东边的船闸会重新提升,切断上游的水流。那时的通扬运河里鱼虾特别多,水闸提升时经常能够把活蹦乱跳的大鲤鱼给提上来,让孩提时代的我十分惊喜。

当东边的闸门重新关闭后,管理员会向每条船只收取过闸费,只见他们手中拎着一只用长绳子扣着的竹篮,沿着船闸的围墙在走动,每到一条船边,他们就把盛着过闸费收据的竹篮放下去,船民们则将竹篮里的收据取出,再将钱放进竹篮里,这时管理人员会将竹篮提上去,核对钱款后收费就算完成了。每次过闸,只要有一条船只收费不结束,其他船只也就只能慢慢地等待。

等到过闸费全部收完,这时西边的船闸开始放水,闸内的船只会随着水位慢慢下降,直到与下游河流的水位相平,这时西边的船闸就会缩进船洞里,这时行人不能过河,只允许船只有序出闸,至此,上游的船只完成了过闸程序,他们向着目的地继续前行。等待船闸内的船只驶完后,下游的船只开始进闸,按照上游船只过闸的程序再进行一次,下游的船只也顺利过闸,驶入上游的河道,这样的场景我小时候足足看过几十遍。对于闸门的升与降、进与缩都不见劳动者身影的现象我曾好奇过,毕竟那就是我童年眼中的自动化和现代化。

我们童年时代的农村物资匮乏,十分贫穷,那时做饭炒菜没有煤碳,更没有液化气。农村大锅煮饭都是用树枝、杂草作为燃料,于是捡树枝、割荒草便成为农村小孩的家常便饭。记得在夏天放学后,我和同庄的小伙伴们便拿着镰刀和麻绳去宜陵闸上割荒草。有时由于太阳还高,时间尚早,于是便一起跳入运河中游泳,百米宽的运河游上两个来回很正常。有时我们也会在运河边摸一些河蚌、螺丝、螃蟹。偶尔也会爬上等待过闸的船上玩耍,等到船主驱赶时,我们便一个猛子钻入河心,早就逃得无影无踪。等到日落西山了,我们才再爬上岸,挥舞镰刀,割一些树枝杂草拖回家,这样,一二天的烧草问题就解决了。

宜陵闸还有一件令我最难忘的事,那就是在这里我看完了风靡一时的美国电视连续剧《加里森敢死队》。记得在开挖新通扬运河那一年,泰兴县运河工程指挥部就设在宜陵闸,每到晚上,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就把大电视搬出来让民工们观看。由于指挥部有发电机,看电视不受停电困扰,于是我们每晚都提前做完家务,一吃过晚饭就赶过来看电视,兴致十分高涨,每天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当然也荒废了不少学业。

如今的宜陵船闸已经没有了过往船只,原先的通航功能已经丧失,变成了完全的节制水闸了,再也见不到昔日繁忙的过闸情景,心中未免惆怅。

但在漫步宜陵闸的过程中,我发现宜陵闸的大堤上己栽植了许多桃树,建成了桃花湾。在西闸门的西南方,新建了两座农庄。这里远离尘嚣,十分安静,人们可以在这里垂钓、休闲、度假,体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我想,既然宜陵闸的功能已经改变了,那么不仿再来个华丽转身,在这里开发出一片旅游景区,让都市人来此度假疗养,到时候肯定会成为江都一景!

虽说现在已是初春,但寒意依旧袭人。我踱步在宜陵闸旁的道路上,宁静的脑海忽然产生了一些感慨。我回味着童年的点滴,摸摸额头的皱纹,便开始感慨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自从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但童年的记忆犹在,那汩汩的运河水依旧流淌,逝者如斯夫。我看看古老的宜陵船闸,再想想三峡大坝的提升船闸,又感慨当今中国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感慨祖国的日益强大。今年,中国还将在之际全面消除绝对贫困,这是中国几千年来从未做到的奇迹啊。当然,像我儿时一放学就去割荒草的事情也将永远地成为历史。

我期待着承载我童年记忆的宜陵船闸永久地存在着,也期望他会保存得更加完美,更期望它能成为家乡发展旅游产业的一张靓丽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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