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闵华松:解救少女王芳2

【作者简介】闵华松:1983年参加工作,先后在公、检、法等部门任职。1985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陆续在《飞天》,《青年作家》、《湖南文学》,《当代警察》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获笫一、二、三届湖南文学大奖赛三等奖及佳作奖,中篇小说《环境》获湖南公安文学10年创作优秀奖。1996年刋发于《青年作家》杂志的中篇小说《破案》获全国金盾文学二等奖,并被改编为电视剧在中央6台播放。该小说收录于全国公安文学史,并与方方、梁晓声等15位作家结集出版,书名《埋伏》。1999年出版中篇小说集《处警队》。2002年被公安部列为五个一工程重点培养作者。后因工作环境、性质改变,搁笔长达10余年之久。

【中篇小说连载】

解救少女王芳

闵华松

乡政府办公室正当西晒,房里面阳光灿烂,闷得人透不过气来。行政秘书小刘将椅子搬坐在门外,穿着件白纱背心正汗流满面地在看金庸。黄中清凑过去一瞧,见是倚天剑屠龙刀,就毫不客气地抢过来说,过两天还你。
小刘不高兴地说,你总是欺侮我,难怪现在警民关系不好。
黄中清笑笑,快步上了楼,来到公安办,坐在桌旁翻看倚天剑屠龙刀。读了几段,因为心里有事,总看不上心。就这么一翻一想,已是下午五时,再抬眼望望窗外,一片明亮,树叶低着头在明亮里软软地毫无生机。黄中清抹一把汗,心想,这么毒的太阳,局里人怕是不会来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局里人才满头大汗地走进乡政府。黄中清见其中一人是局信访办的老胡,另一年轻人却不认识。老胡见状,过来介绍,说这是小彭,省警校刚毕业,暂在信访办协助,还没分配单位。小彭有些腼腆地朝黄中清笑笑。黄中清仔细打量小彭,见他还没长熟,嘴角上绽着浅浅茸毛,就说,我姓黄,也是警校生。
闲谈一阵,黄中清领着老胡小彭找到乡党委丁书记。丁书记听完黄中清汇报,握着老胡的手说,对不起,我事先不知道局里要来人,你们来我们乡解救妇女,是我们乡的一件大好事,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说完,丁书记又象征性地和小彭握手,小彭正想着要不要笑一下时,丁书记已把手拿开,对老胡说,你们局长还好吗?我和他是党校同学。老胡说了几句局长的情况,丁书记不再问,马上指示黄中清去食堂炒生活,说上级派人来工作,生活上一定不能亏待。老胡想说几句感谢话,丁书记马上接着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不能陪老胡他们了。
丁书记刚说完,一辆车刹在乡政府坪里,车上人大喊丁书记。
丁书记歉意地笑笑,走了。
吃晚饭时,王萍被黄中清叫了来。四个人在食堂里围一个小方桌,一人一边。黄中清用牙咬掉酒中酒瓶盖,每人倒一杯。小彭瞧瞧杯中酒,说不会喝。黄中清立即教训说,不会喝也得喝,搞公安不喝酒成什么体统?我刚开始也这样,现在可是酒仙了。
王萍插嘴说,什么屁酒仙,喝多了只知道睡。
天已经全黑下来,食堂电灯不太亮,有些昏暗。桌上碗不多,菜却充实。黄中清边喝边胡吹,老胡也能喝,气氛很浓。不久,一瓶酒见了底。黄中清打开第二瓶,老胡见桌上菜口味不错,就说,宏观控制,只两瓶。黄中清笑笑,敬了老胡一杯,再敬小彭时,小彭已满脸油光,结结巴巴地说再喝就快要倒下了。黄中清说,那不行,好歹我是你大师兄,你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以后如何在江湖上混日子?小彭为难地端起酒杯,打量一阵,忽然倒往嘴里,随即嘴角歪了歪,一脸的愁苦。
轮到敬王萍时,王萍说已喝五杯了。黄中清坚持要敬,并严肃地说王萍想通干还是轮干。王萍脸一红,骂道,你喝不得就不要喝,糊里糊涂地说什么呀。
黄中清笑笑,正经地说,如果通干,四个一起喝,若要轮干,我们三个人每人敬你一杯。
王萍想都未想,急忙说要通干。
大家一口气喝了个底,黄中清抹抹嘴说,要不是今晚有事商量,我还想喝一瓶。
吃完饭,丁书记回到乡政府,黄中清找到他,还喊来了李书记。李书记是管政法的,有些懂行,说解救妇女和妇联有关,便要黄中清将王萍叫了来。人到齐后,丁书记宣布开会,由老胡介绍这次下乡的任务。老胡说全县在公安部和公安厅挂号的有四个妇女,都是贵州、云南那边偏僻乡村的,被人贩子辗转卖到这里,该乡就有一个。省公安厅为此专门发了传真部署解救工作。县委政府很重视,对解救工作提出具体要求,县公安局就借此机会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分组解救的专项行动。
丁书记这时插嘴说,是的,县委刘书记专门打了电话给我。
老胡接着介绍了该乡要解救的女子情况,女子叫王芳,18岁,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今年四月被拐卖团伙贩卖到本乡柏树村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家。老胡沉默后,丁书记立即做了决定,由黄中清和王萍配合县局同志组成解救小组,明天就下村,尽快将王芳解救出来。丁书记强调说,解救小组在解救中若是遇到困难,乡党委、政府一定鼎力相助。尔后,李书记对解救工作补充了一二三四五。
散会后,黄中清见小彭靠在椅子上张嘴闭眼打嗑睡,就走过去捏了捏小彭鼻子。小彭一惊,醒了过来,见是黄中清,难堪地笑笑。
是夜,老胡和小彭就住在黄中清那栋房子里。小彭睡至午夜,清醒过来。老胡鼾声较大,小彭醒后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就下床去厕所。在走廊里,小彭发现王萍房里还亮着灯,王萍哼几十年的人世游的声音悠悠传出来,在走廊里若游丝一般。小彭愣了一阵,便走进厕所,这时一缕月光从窗口溜入,软而温柔。小彭望望窗外,一片朦胧。远处有狗在稀疏地叫,使人心里发怵。小彭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鬼事,慌忙跑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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