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福害嘴 | 高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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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福害嘴
高锦潮
坊间有言:有福害腿,没福害嘴。这句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虽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至少说符合一定的常理。头天晚上安然入眠,一觉醒来嘴里发生不适就没当回事,起床后舌头一动弹竟然钻心疼痛。伸出来让妻子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用手电一照,原来在右侧根部生了一个小白泡。
本以为小事一桩,可早餐时问题出来了,豇豆稀饭进嘴,咀嚼起来满嘴疼痛,原来是舌头需要与牙齿配合,舌头起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舌的作用,只要有丝毫地蠕动,就会满嘴乍乍地疼。遇上米粒,疼!碰到牙齿,疼!刮上牙床,疼!说话,也疼!总之甜头一动弹就是疼疼疼!!!就好似大地震,疼痛的不只是舌头,而是由舌头这个震中波及到了牙床、嗓子、腮部、扁桃腺、喉咙……,更为糟糕的是,吞咽稀饭时,整个人竟然要伸颈抬肩动臂收腹提臀踮脚地浑身使劲,那个疼痛不是钻心而是切肤,是无法承受地凌迟。按照当时的情况,真想丢碗扔筷地宁愿少吃一餐,也不受那份洋罪。可是,漫漫长夜过来,加之晨起后又喝了一杯水,肚子此刻已经不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而是“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辘辘饥肠迫使我在馨香四溢的早餐面前心有不甘。然而,每吃一口,都要经受牵牵攀攀地疼痛;每咽一次,都要举全身之力。细一分析,肯定是喉咙炎症发肿,使食道变窄,造成了吞咽障碍,尽管我将原本狼吞虎咽的一口稀饭,变成了两次三次甚至是四次地细嚼与少量慢咽,可咕叽咕叽的艰难下咽声,依然导致无法忍受的疼痛,几口稀饭吃下来,不是在享受香喷喷早餐充饥的满足快乐,而是一次次被折磨得泪眼汪汪。妻子见状,问我怎么了?为了省得解释带来的痛苦,我直接朝她打手势,随后,自己冒着煎熬艰难地吃一口歇一下。待用半小时以九牛二虎之力吃了一碗稀饭后,脸上已是大汗淋漓。
平时的小疾小患,妻子总是催我去看医生,我总置若罔闻。从病理学讲,头疼脑热的感冒,本来就需要有一定的周期性,三两天想彻底治好,那是妄想。身边朋友与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子们一感冒就挂水,我都当成了是笑谈。毕竟是药三分毒,不到万不得已,尽量还是不用为好。不过,健康在自己,有的人疾病一来心里首先就恐慌,各人有各人的情况,不能强求,我能抗,不代表别人也能抗,这就叫因人而异。
这次突然造访的舌头溃疡,真的与其它疾患不一样,不只是来势突然与凶猛,而且严重阻碍了吃饭。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遇上了无法进食的绝症,也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可这种一边是肚子饿得对美食的迫不及待,一边却在用剧烈的疼痛进行狙击,是最令我不甘的,内脏无问题,总不能被饿死啊?在慢腾腾地进食中,我想到了两种类型,一个是无法言语的孩子们,他们若是如此,还不把心疼的父母们给急昏了?另一个则是动物,野外生存中,这样的溃疡对它们来说肯定是常事,在没有任何医疗手段的情况下,只能是硬抗,那该要多大的毅力啊?都说人是高级动物,我觉得人类在抵抗疾患中与动物相比,显然是相形见绌,由此可见,保护动物必须以敬畏之心,这样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
我主动走进医院后,医生嘴上说无大碍,竟给开了高贵的进口喷剂,讲这种药很难遇到,算我幸运,另外又开个了涂药和消炎药。我到收费处一看,几百元!倒不是我舍不得花这个钱,也不是我不想急于求成地治好溃疡,而是觉得喷剂也要用进口的,又不是绝症,国产药真的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这是不是崇洋媚外得大法了,换句话说不是眼睁睁地朝医生口袋里揣回扣吗?
我立马打电话给那位四十多年从医经历的好友,他说很简单,不要复杂化,仅用六十元开来了三种药。结果,第二天就稳定,第三天就好转了,第四天就能勉强吃饱肚子了。痊愈后,腹中好像非常的痨,毕竟几天来一直以流食应付,好像油水已经耗尽。在大块朵颐妻子做的美味时,我不由得感慨起来,能吃能喝真是有福之人啊,没福害嘴,说得一点也没错!

作者简介

高锦潮,笔名:高锦朝、大潮、一刀,文学创作三级,淮安市作协理事、洪泽区作协主席、总支书记、《洪泽湖》杂志主编。先后在《人民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解放军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人民文学》《诗刊》《求是》《中国报告文学》《钟山》《雨花》《广东文学》《前卫文学》《诗歌月刊》《安徽文学》等一百多家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千余篇,出版作品集四部,创作发表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十多次获得省级以上征文一等奖。分别为江苏省作协“重大题材”、《长篇小说》、淮安市文联签约作家,被表彰为全国百姓学习之星,江苏省文学工作先进个人,洪泽区“文艺领军人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