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舟:希望以《庚子故事集》抓住时间的痕迹|名家谈创作

来源:河南工人日报|奚同发 

在松社书店的对谈嘉宾河南省文联邵丽认为,当下的阅读可以分为学习性的和消遣性的,弋舟是后一种。他的教科书式的小说,可以反复阅读。与河南作家的“实”及南派作家的轻盈相比,弋舟南北结合得很好。同时,弋舟的创作具有大师的范儿,正朝着大师级的方向变化。

对于河南读者来说,著名作家弋舟并不陌生,他不仅几度莅郑,且多次做客郑州松社书店。此次他带来新著《庚子故事集》,在这个特殊的年份,将为读者带来什么新的期待?分享会前,记者有约作者进行了专访。

《庚子故事集》收录弋舟的5篇小说。在城市的巷口,在异国的广场,在觥筹交错的饭局,在故乡小城的家中……就在当下的生活现场,作者重新构建了我们富有质感的日常生活。“核桃树下的金银花”、都市夜景的“炫灿”、“人类的算法”、“羊群过境”、“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作者善于将精神内核意蕴包裹进这些看似新奇的意象、物象之中。

70后实力派作家弋舟,成长于西安,后定居兰州,现又回到西安。他常说自己是没有故乡的“异乡人”,不同的生活环境带来的不同的地域文化特质或多或少地渗透在他建构的精神世界中,形成作品独特的风貌。他曾获鲁迅文学奖、郁达夫文学奖、茅盾文学新人奖等。

孤独、灵魂和肉体,是他近年小说创作中经常关注的主题。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出警》如此,今年他的长篇非虚构作品《空巢:我在这世上太孤独》关注的是城乡孤寡老人的生活状态,在《庚子故事集》的《核桃树下金银花》中,则微妙地描述了肉体和精神的关系。记者注意到在他笔下,“胖子”不断出现,他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胖过的经历,这样的写作不是有意为之,只不过潜意识关注到肉体与精神的关系,人到中年发胖的困境,潜在的身体危机带来的精神危机。

从2016年开始,他先后写作了《丙申故事集》《丁酉故事集》两部“纪年”系列。他选择以年轮命名自己的作品,本身就是在向时间和岁月致敬。他说:对于那个无有始终的时间的臣服,差强人意,就是我对于文学的有限理解。文学之事,从来与“时间”息息相关。一个小说家的“时间观”,约等于他的“文学性”。在中国式的纪年方式里,一切周而复始,互为轮替。《庚子故事集》是这个系列第三本,又逢一个特殊的年份,弋舟希望以此抓住时间的痕迹,捕捉人们在突围困境时的挣扎和困惑,用“现在进行时”式的写作来对抗我们“无可救药的遗忘”。今年也是他的本命年,其中收录的《鼠辈》一篇的源起,也是因为作家的生肖“鼠”。

对于其他作家主张拉开距离,而他却直面当下写作的勇气,他解释为,虽然作家们不愿意把自己当下的经验作为表达,或许拉开距离有所沉淀更好,但是,忠实地记录自己在规定时间的文学能力,也是一种诚恳。在这个时间,你就是这个水准,不能寄希望于未来会有更好的情绪或能力,不能把自己的想象寄托或受制于时光本身。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常常会由充分的情绪变得过于平淡。今年跟往年不一样,许多语言词汇都发生了变化,自然,写作的意义也变了。对于我来说,至少回到了诚实,亮出真实的自己就好。

纪元写作,同样需要一个作者的勇气。能否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写作或出版,弋舟说,中间因为获鲁奖及重回西安工作,有两个年头没有写作,错过了时间,虽然也有写作冲动,但也不可能重来。这也是一种真实。当初这样的命名,主要因为国内出版业一个“重复出版”现象,让他觉醒,不少小说集出版不节制,许多作品是交叉的,有些书可能仅有一篇新作。他这样以纪年出版,则全是新作,至少对得起读者的购买。对自己的写作也是一种约束。至于能否写一个甲子,六十年,不仅生命是否可以如此久地延续,写作本身也太难,越写越有点硬着头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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