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第五十七扁氓

这是一首弃妇诗。诗中通过女主人公叙述她与“氓”从恋爱、结婚到被虐待、被遗弃的经过，写出了她的刚烈性格，表达了她的怨愤之情。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译文

那个小伙笑嘻嘻，怀抱布匹来换丝。原来不是真买丝，找我商量婚姻事。送你渡过这淇水，直到顿丘才别辞。不是我要误婚期，是你没有请良媒。请你不要生我气，秋天到了来迎娶。

登上那边残破墙，遥向复关凝神望。复关远在云雾中，珠泪滚滚往下淌。望见你从复关来，有笑有说心花放。你占卜来你问卦，没有凶兆都吉祥。驾着你的大车来，快用车子搬嫁妆。

桑叶还没落下来，叶儿蘩茂多光润。可叹那些小斑鸠，可不要去吃桑葚。可叹年轻姑娘啊，别与男子情太深！男子要是恋上你，要丢一甩就脱身。女子要是迷恋深，要想解脱难挣离。

桑树叶子落下来，叶儿枯黄自飘零。自从我到你家去，三年受苦度寒贫。淇水滔滔送我归，水溅车幔冷冰冰。我自问心无过错，是你男人太无情。反覆无常没准则，前后不一无德行。

婚后三年守妇道，家务杂事一人担。起早睡晚勤劳作，累死累活非一朝。家业有成已安定，渐渐对我施凶暴。家中兄弟不知情，个个见我嘻笑言。静静思来默默想，独自伤神泪暗抛。

当年发誓同偕老，今想此话更恼怨。淇水虽阔有堤岸，洼地虽大也有边。想想少时多欢乐，温和可亲笑开颜，海誓山盟犹在耳，谁料翻脸违誓言。违背誓言不再想，那就从此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