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时代微刊】《作家专栏》总第053期：中国北方民族史话·王莽索回“匈奴单于玺”|李铁（北京）
文学时代微刊第1649期
《作家专栏》总第053期
·中国北方民族史话·
王莽索回“匈奴单于玺”
特约作家/北京·李铁（原创）
王莽夺取西汉政权后，建立了“新朝”，并按《周礼》依据，发起改名运动，把很多官名、地名都改了。例如，他把西汉时的长安改成“常安”，州刺史改为州牧，太卜改成太御，许多郡、县也都改了名。对于游牧民族较多的郡县，新改名称往往带有特别严重的民族歧视色彩。例如，雁门郡被改为“填狄”，代郡则改为“厌狄”，这引起各个游牧民族极大的反感。在改名的时候，王莽还用了不少明显对其他民族带有歧视的词汇，如把高句丽国名改为“下句骊”，把匈奴改为“恭奴”。
由于西汉时重点打击了匈奴，他们的势力范围比过去小了很多。处于优势地位的王莽不怎么把匈奴放在眼里，不仅改了匈奴人的称谓，还专门派出使者，要把匈奴乌珠留单于的“匈奴单于玺”收回，更换为“新匈奴单于章”。“玺”是国王才有的印信，而“章”是普通官员的印绶，这种做法实际是把匈奴单于的地位从过去的王，降职为普通官员。
据史料载，王莽称帝头一年，就派王骏等几个将军到匈奴出使，准备用“新朝”印玺把过去的旧印玺换回来。由于王莽是通过和平演变当上皇帝的，匈奴乌珠留单于不敢怠慢朝廷使者，隆重接待了王骏等人。王骏提出要换印玺，乌珠留单于本人连想都没多想，也没仔细看，立即下跪接受了诏书，很爽快就把旧印玺交给了王骏。
但王骏等人心里忐忑不安，新旧印玺的印文表面差不多，其实有很大的变化。以前西汉的是“匈奴单于玺”，而他们带来的是“新匈奴单于章”。这么一改，等于把匈奴单于当成了臣子，乌珠留单于肯定不同意。他要是意识到这一点，派人来要，那就麻烦了。
几个人开会研究这件事，其中有个将军提议说，最好的办法是毁了旧印，那样乌珠留单于就没办法了。大家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虽然之前没请示领导，但事关重大，紧急时刻不得不这么做。于是，有人操起斧子，就把旧印玺砍坏了。
第二天，乌珠留单于果然发现了问题，派人前来索要旧印玺。王骏给来人出示砍坏的旧印，说：“旧印已经毁坏，要印没有，要命一条！”
乌珠留单于也无可奈何，只得按捺火气，让他们先回去了。然后，他派人入朝称谢，并上书王莽，要求要回原来的印玺。但王莽对他的要求一口回绝，并对王骏等人果断毁印的“壮举”，大加赞赏。
汉匈关系其实是由战争和实力决定的，印文内容变更，表明王莽蓄意压低匈奴单于的政治地位，把他们降格为“新朝”政权的政治附庸，这等于改变了他们与汉朝原来的藩属关系。乌珠留单于无故被降格成“新朝”臣子，这口恶气没法出，于是立即派出上万骑兵驻扎在边塞，做出战争姿态，同时，高调俘虏了几名“新朝”将领，表示抗议和示威。乌珠留单于从此也不承认“新朝”的合法性，发出战争威胁，要求南方汉人政权“当复尊我”。史书上的说法是，匈奴人“始开边隙”。
不过，那时匈奴的势力毕竟不比从前。王莽见匈奴大军出动，并不甘示弱，进一步把“匈奴单于”称呼改为“降奴服于”。同时，调拨军队30多万人，分道并进，大举北伐，准备将乌珠留单于赶得远远的。
按计划，王莽打算对匈奴分而治之，把匈奴国土和百姓分成15份，分给乌珠留单于的兄弟15人，并把他们都立为单于。
听到这个消息，乌珠留单于肺都气炸了，立即大举兴兵，和“新朝”打了起来。他还说：“匈奴人以前受过汉宣帝大恩，但现在的皇上根本就不姓刘，不是汉宣帝的子孙，怎么轮得着他当皇帝？”
尽管匈奴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当时，两国边境地区仍然很紧张。匈奴骑兵多次袭扰汉地，有时是1万多人，有时则是数千人或几百人。他们杀死雁门、朔方两郡太守、都尉，抢夺了不少边民、牲畜，很久不见的烟火之警再度出现。，几年之间，那里原来人口繁盛、牛马遍野的面貌，变得没有人烟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乌珠留单于死了，匈奴又立了新单于。当时匈奴是由权臣须卜当当政，他是王昭君的大女婿，跟汉朝关系一直很好，一心想跟中原重新建立和谐的关系。他不仅送还了王莽“新朝”的所有被俘将领，还积极筹划与“新朝”再次和亲。
这当然是个好机会。在这种政治局面下，王莽如果适时而动，借坡下驴，设法搞好汉匈关系，弥补两国裂痕，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但是，那时，他压根看不起匈奴人，又派人出使匈奴，非要把匈奴改名为“恭奴”，单于也改称“善于”。
匈奴人无法接受，彻底崩溃，继续在边境上与“新朝”作战。王莽看匈奴人不愿意改名，非常恼怒，把大批兵马调到边境，准备大规模出击，但还未等发兵，他的“新朝”政权就已经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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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家：李铁
【作者简介】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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