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散文推荐」郝跃文｜又见喜鹊
作者简介
郝跃文，山西新绛人，现年62岁。山西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专科毕业。新绛县税务局退休赋闲。运城市作协会员。曾在《山西日报》《生活晨报》《三晋都市报》《山西家庭报》发表作品多篇。
又见喜鹊
接到儿子的电话邀约，我从晋南小县，来到他工作和生活的晋中介休。鞍马劳顿，便早早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天光放亮，太阳初升。穿好衣服，未及拉开窗帘，就听到窗外“喳喳喳”的鸟叫声。听到这久违的声音，赶紧扑到窗前仔细搜寻，果然是喜鹊在叫！是两只喜鹊，冲着地上的一只猫在盘旋，在叫唤。一只白栗相间的猫，无辜地仰头看了看喜鹊，索性蹲在地上不走了。一只喜鹊飞到了近旁的树上，另一只喜鹊飞到了楼房凸出的墙角，依然警惕地翘动着漂亮的尾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猫的一举一动。莫非是猫偷吃了喜鹊的鸟蛋，或者是惊吓了喜鹊的睡眠？总之应该是因惊惧而警惕，而愤怒，而监督。
小时候就知道喜鹊是一种吉祥鸟。老人们说早上起来，喜鹊在谁家院子里叫，谁家肯定有好事。要么有贵客登门，要么有喜事降临。
小时候也听过一首喜鹊代人受过的民谣：“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属于隔山打牛，不应该是喜鹊的错误。
小时候，农村虽然经济落后，物质贫乏，但是人和鸟类的和谐相处关系，还是挺让人怀念的。那时候，乌鸦、喜鹊、猫头鹰、鸽子、麻雀、蝙蝠、翠鸟，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到处可见。尤其是到庄稼成熟季节，地里的麻雀铺天盖地，争分夺秒地和人们“抢摘胜利果实”。为了减少庄稼损失，人们要么在庄稼地里分不同区域绑上一些假人，吓唬麻雀，要么拿个铳子，过一会“咚”地朝天放一枪，吓唬那些“龙口夺食”的鸟儿们。枪响之后胆小的雀儿们，“扑愣愣”地飞走了。过了一会，看看再没什么动静，又风驰电掣地回到地里，争分夺秒地干它们应该干的事情。那时候，即使在自家院子里晾晒粮食，麻雀照样理直气壮地大吃特吃。你从东边赶走，它从西边进来，就和吃自己家的一样，无所畏惧，不分里外。
那时候，麻雀的窝一般在房檐下瓦楞的 接缝里。乌鸦喜鹊的窝，则在大树的树杈间。有时候，一颗大树上的不同树杈间，就有好几个喜鹊或乌鸦的窝比邻而居。尤其是皂角树，一方面枝杈上到处是刺，小孩们不易上去捣蛋和掏鸟窝，另一方面，树冠较大，尾大不掉，抵御狂风的能力比较强，是喜鹊们理想的栖息地。燕子是贵族，不屑于餐风露宿，他们总是选择家居，在人们堂屋里的房梁上筑巢安居，被主人奉为上宾。都认为家里有燕子居住，是富贵和吉祥的标志。尽管有时候燕粪，也会不经意地落到人脑袋或衣服上，人们大都只是“呵呵”一笑而已，并不会迁怒和点燃雷霆之火。
蝙蝠也叫夜蝙蝠，状如插上翅膀的小老鼠。人们说，是因为老鼠偷吃了盐，才长上翅膀的。蝙蝠一般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只有晚上才出来觅食。既不与麻雀抢粮，也不和乌鸦赛歌，更不同喜鹊比漂亮；既不在乎人们的白眼和讥讽，也不试图为自己辩诬和正名，总是默默地独享着自己的清欢。
猫头鹰因其脑袋酷似猫头，却有振翅高飞的功能，并且看似凶悍而著名。更是一种被人误解和冷落的无名英雄。它以消灭害虫为己任，以向人们预警身体疾病为天职。很长时间里，人们把猫头鹰称之为“报丧鸟”、“不吉利”。每闻其声，必赶之而后快。其做法无异于战国时讳疾忌医的齐桓侯，不仅贻误宝贵时间，错失了救命良机，而且错怪了“吹哨人”的一片赤诚之心。
啄木鸟我们在小学课本里都学过，是为树木治病行医的“好医生”。
“乌鸦反哺”则是通过乌鸦孝敬母亲的故事，教育人们动物尚且知道敬孝长辈，作为万物灵长的人，更应该不逊人后。“乌鸦和狐狸”的故事，形象地说明了狐狸的狡猾和乌鸦的没有心机。
但是，随着农药在瓜、果、菜、粮、棉各种食、用作物上的普及和大面积使用，随着工业污染，环境破坏，加之无聊者的猎杀，曾经和人们和平共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鸟儿们，要么倒毙在田间地里、要么被药死在路旁街头，要么背井离乡，一如过去走西口的人们泪撒故土。至于是否客死他乡，是否能做到“树挪死鸟挪活”就不知道了。“门庭冷落车马稀”，从此再无百鸟会。没有了各色鸟儿们的聒噪嬉闹，生活中似乎失去了许多应有的快乐。单调的清净，使原本丰富多彩，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生活，少了许多生机，缺了不少勃勃兴盛的活力。虽然如今麻雀的叫声又多了起来。毕竟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春满园。
介休，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因公元前636年，晋文公返国赏随臣，介子推不言录，与母隐居绵山。晋文公焚林求贤，子推竟与母抱树而死。介休便依介子推休于此而得名。我 先前也曾数次光顾宝地，皆因要么匆匆来去，不暇留意；要么心不在焉，无心旁顾；要么只在市区逗留，仅见高楼繁华，车鸣人喧，不曾有幸看到这般妙处。
不曾想这次却在城乡结合部的御龙湾，不仅听到了喜鹊的鸣叫，还看到了喜鹊斗猫的趣事。吃过早饭，在小区院子里帮儿子遛狗，近距离地看到'渣渣叫着的喜鹊，在树与树之间轻飏地飞来飞去，逗弄得小狗野性大发，伸着长舌头，气喘吁吁追过来撵过去的场面。喜鹊“渣渣”叫着，好像在讥讽小狗“小样儿，我在这儿呢，有本事你上来”。小狗也毫不示弱地冲着喜鹊大吼“躲在树上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下来！”看着它们斗嘴的场景，不由想起一个笑话：“夫妻两个掐架，瘦小的男人打不过肥胖的老婆，又不想被老婆打，索性钻到床底下不出来。老婆叫喊着“有本事你出来。”丈夫说“有本事你进来”。僵持过程中，家里来了客人，老婆脸上挂不住，急忙温柔地说“快出来吧，有客人来了”丈夫以为老婆在诳他，理直气壮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别想再拿客人骗我”，结果被传为笑谈。触景生情不由觉得小狗和喜鹊，也挺好笑的。
下午到野外散步，才看到了喜鹊更多的风景。正在大路旁边的人行道上，快步行走的时候，不经意间头顶上响起“扑愣愣”的声音，抬头看去，三两只喜鹊从树上振翅飞走。也许是我的路过，惊扰到它们，故此匆匆离去。再往前走，又听到喜鹊的“喳喳”叫声。放眼望去，耸立的路灯架上，分别站着几只喜鹊，翘着尾巴互相招呼。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和人见面打招呼一样，先问“今天忙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做什么好饭？”还是对着我这个陌生人，好奇地说“哪里来的白发老头，以前怎么没见过？”
当前行到一片小树林跟前时，树林外的地上，分明站着不少喜鹊，也许在纳凉，也许在商量什么事情。欣喜之余，我想用手机拍几张照片，证明确实看到了久违的，而且是成群的喜鹊。不等我靠近，呼啦啦它们全飞进了树林。树林里成群的喜鹊、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如果按“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说法，那么一群喜鹊的渣渣叫声，应该算是大合唱呢，还是乱锅粥？不知道是它们把我当成了危险分子，在分析我这个不速之客对它们有何图谋，还是在交换一天的心得见闻。或许就像人们开会一样，讲台上领导说大话，讲台下三五成群各说各话开小会？总而言之热闹和谐，是那种大家庭的温馨。我虽然没能留下它们的倩影，但是，颇为喜鹊家族在这里的繁荣和兴旺而高兴。
最近看到江苏卫视“百变达人”栏目的一个视频。是意大利人体彩绘师约翰内斯.斯多特联合意大利、奥地利、瑞典及中国艺术家联合表演的《丛林边缘》，非常震撼。
视频讲述了由于人类的活动和猎杀，导致许多动物消失的残酷现实。1970年，最后一只德克萨斯红狼，在墨西哥海边被射杀；1983年台湾云豹被灭绝；2018年隐密树猎雀灭绝；2019年珊瑚裸尾鼠灭绝；2019年，最后一只“金顶树蜗”，在夏威夷实验室度过12年之后，孤独地死去，宣告了这一物种的灭绝;就连变色龙这一曾经在野外多如牛毛的优秀伪装者，也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根据其品种，划分为极度濒危动物、濒危动物、易危动物和近危动物.....“星赏人”郦波教授说“现在世界上每天都有75种动物在消失”。随着地球上物种的接连消失，生物自然形成的食物链出现了断层。还会有多少物种走向灭绝，人类不得而知。
该节目不仅获得首个“五星爆灯”，直通百达盛典。而且“珍爱地球，保护资源”的节目主旨与第50个“世界地球日”高度契合。引发了观众对守护地球，保护自然的深深思考。看到屏幕上闪过一个又一个灭绝物种的名单，“星赏人”刘宇宁感到很惭愧。他说“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人对于自然不是去征服，而是要去相处。这个美丽的星球还有很多物种需要我们关注和守护，希望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所以，珍爱生命，保护自然，是我们每个人的神圣职责。只有正确认识保护环境，保护动物，就是保护家园，保护我们自己的问题，身体力行付诸实践，才能早日再现喜鹊家族的荣光和兴盛。能够再现百鸟争鸣，鸟人和谐相处，共襄美好生活的桃园盛景。篮球巨人姚明说“没有杀戮，就没有买卖”。那么什么时候，瓜果菜蔬粮棉油上不再使用农药，不再有工业污染和环境破坏，不再有不负责任地猎杀，人类的健康，鸟类的繁荣，也就指日可待了。
责任编辑：杨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