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张开平丨小说/请客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张开平：四川省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平武山区初中语文教师，爱好文学，闲暇笔耕。在《剑南文学》发表《月缺月圆》、《乡村事件》、《乡村轶事》、《乡村异事》等乡村题材小说多篇，在《贡嘎山》发表小说《乡里女人》，在《绵阳日报》副刊，《绵阳晚报轻阅读》发表散文诗歌若干篇。诗歌《村庄》获得“2015绵阳市乡愁诗歌征文”优秀奖。
张开平
一
老王决定也请一次客。
上星期老赵请，老王应邀参加。宴席上大家频频举杯，喝得很尽兴。看得出，吃过一顿饭后，平常有过小矛盾的同事，彼此间的不快都化解在那杯杯酒里面了。
老王自知平时跟同事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有点小隔阂，关系有那么点点疏远。他是单位的一个小头头，领导着几个人，这种情况难免。
吃顿饭吧，喝酒泯恩仇。吃一顿饭花不了几个钱。
老王跟老婆请示，他晓以利害，动之以情，说愿意连续洗半年的碗。
老婆同意了。
二
老王首先给老赵打电话，说周末在“悦来饭庄”订了一个雅间，到时候带上嫂夫人莅临。
“您的生日？”
“不是。”
“太太的生日？”
“也不是，就平常的聚会。想跟大家喝酒了。”
老王听出老赵将信将疑。
“老赵，你可要守约啊。”
“好吧。”
感觉出老赵答应得有点勉强。
老赵又给老李打电话。
老李那边停顿一会，似乎很为难地说：“弄不好去不成，周末或许要陪老婆去市里的人民医院，老婆有点小毛病。”
老王说：“要不我把时间延后一周。”
“不不不，这不行。这样吧，我们尽量往回赶，尽量去。”
老王松口气。老李一如既往地这么善解人意。
给老蒋打电话。接通后，老王还没说话，老蒋抢先说：“我知道了，知道了，刚才老赵电话告诉我的，放心，一定准时去。'悦来饭店’是不是？一定到。”
老王又通知余下的同事。好家伙，他们居然都提前晓得了老王周末要请客，说是谁谁告诉他们的，并且表示老王请客，即使周末有事，也会想办法给错开，一定来，决不爽约。
该请的都通知了，一个也没有落下。
老王舒一口气。
要喝什么样的酒，要抽啥牌子的烟，老王都想好了。既然请客，烟酒的档次不能太低。上一次老赵请客，抽的烟喝的酒都差强人意。
老王把一切计划妥当，安然入睡。梦里，他跟同事在“悦来饭庄”杯盘狼藉，吃喝得很欢；回家后老婆并不要他洗一个月的碗，他着实高兴。
三
“悦来饭店”的一个雅间里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老王安排的宴席如是举行。
老蒋吃过一筷子菜，端起酒杯，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接下来我带头敬王主任……”
老王忙说：“老蒋，今晚上是兄弟伙计们在一起聚，咱们随意，不能称主任。整轻松点，就喊老王。”
老蒋说：“好好好，我错了，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老蒋把酒杯斟满。
老赵说：“自罚一杯哪行？自罚三杯！”
大家都附和：“对对，三杯，三杯！”
“三杯就三杯！”老蒋毫不犹豫，又连喝两杯。
“好，好，好，老蒋好样的，好样的！”大家为老蒋鼓掌。
老蒋满脸红光，又端起酒杯，对老王说：“老王，兄弟平时工作上承蒙你关照，敬您！”
老王说：“今天我们不谈工作上的事，只表兄弟情谊。”
老赵说：“老蒋又说错话了，接着罚！”
老蒋瞪一眼老赵：“老赵你啥意思？”
老赵呵呵一笑：“玩笑，玩笑。”
老王笑着说：“不罚，不罚，老蒋，你继续。”
老蒋说：“我祝王大哥身体健康。这话应该没有说错！”
老王说：“没说错，没说错。”老王喝了酒。
老蒋喝干，倒满，说：“第二杯，我祝王大哥和嫂夫人夫妻恩爱。”
老王的老婆站起来笑着说：“他不嫌弃我这个黄脸婆，不在外找漂亮的女人，我就烧高香了！”
大家都问老王，在外面找没找。老王笑着连说：“哪有，哪有，不敢不敢！”
老马说：“嫂夫人这么有魅力，老王才不会呢。”
大家哈哈一阵笑，连说：“就是，就是。”大家一起喝了酒。
第三杯，老蒋说：“祝王大哥的儿女越来越孝顺！”
“好！”大家齐鼓掌。老王两口子端杯喝了。
老蒋放下酒瓶，示意该另外的人接着了，他坐下来吃菜。
老赵接着敬了三杯，“一祝老王越活越年轻，二祝嫂夫人身段越来越苗条，三祝二人世界越来越甜蜜。”
一起喝了。
接下来老马敬，老张敬，老肖敬……
一圈下来，大家都晕晕乎乎起来。
老王说：“遗憾的是老李今晚没能来。”大家听得出老王有点失落。
老马说：“老李的老婆看着也不像有病啊！”
老马的老婆瞪一眼老马，“人家妇科方面的问题你也能看出来？”
老马听了略显尴尬，说：“我就顺口一说。”大家都装作没听见。
你来我往，推杯就盏，不觉半夜。
酒足饭饱，除了女眷尚清醒，男人们都感觉头都大了，说话时舌头都捋不圆，一个个喋喋不休，说的啥谁也没听清。
老王嚷着要大家一起去KTV唱歌。女人们都说：“天很晚了，不去了，回家吧，散了，散了。”
四
老王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老婆进屋来说：“起来吃饭，饭后洗碗。你答应的，洗半年的碗，说话得算数。”
“算数算数，肯定算数。”
老王问老婆：“昨晚我酒后没出洋相吧？”
“洋相倒没出，就是上楼的时候要往四楼去，硬说我走错了。”
老王呵呵一笑，感觉神清气爽。
这时候老婆拿出一叠红包说：“这是昨晚散场时，那些女人们硬给塞的，推都推不掉。”
“啥？红包！”
“是啊，连老李还托老赵的老婆带来一个。他们都以为你昨天过生日呢。”
“你，你咋不解释？”
“他们哪里会听我解释啊，扔下就跑了。”
老王一看，红包上都写着：“生日快乐！”
老王吸一口凉气，重重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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