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道,兼评聂隐娘

‍清明时节,阵雨早至,当日却干燥难当。忽而想起,泉州先生曾赠与一包铁观音。便开来享用,以解一时之急渴。捏来“小气壶”,随意丢入几团茶,用将开未开的高原水伺候,少许等待,再慢悠悠的将茶汤倒入“败家碗”,牛饮而下,急渴稍解。

朋友送的茶总是好茶,泉州先生的茶确是好茶,观音韵,花果香。小气的主人不舍得多投茶,幸得“小气壶”的妙处,茶汤出得慢,茶也不至于太寡淡。泉州先生的铁观音不薄、不厚。味雅,而不淡,回味,而不至于流连。入口,花果香气,后确有茶的深韵,得此茶实乃小气之人的一大幸事。

“小气壶”的壶嘴做小了几分,因此十分小气,出水缓慢,急性子定会把水到撒。小气的人,性子也会急,但总怕浪费了自家的水,于是用这把壶的时间长了,主人的性子慢了许多。“败家碗”是只土碗,却是只大土碗,以“小气壶”沏茶,总需时颇长、要不少茶方可充其饕餮,用其待客,小气的主人便备受煎熬了。幸好,小气的人总不会败家,“败家碗”是从不用来待客的。

茶本是野树,生于滇、川山中。未经驯化,则充满泥土和雨露的气息。而泉州,自古是商埠,三教九流,富的、贫的,贵的、贱的,来自西方的、来自东方的,龙蛇混杂。有人为一壶茶一掷千金,觅人入山寻香;有人一天辛劳,奔波生计,仅落得三五铜板,满身臭汗,只得一壶苦涩的“满天星”。仅只一壶碎茶,牛饮而尽,一天的疲乏却实未解开。茶本身并无神奇,何况只是一壶“满天星”。世事苦涩,岂不正如同这壶“满天星”?苦涩的人,不弃苦涩的茶。

隐娘童年入山,学成刺客,见童儿嬉戏,不忍下手,被教导“先断其所爱,再取其性命”。归家遇见磨镜少年,许其终身。又入陈许,交刘昌裔,斗空空儿。昌裔入京,隐娘归隐,便也不再需要磨镜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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