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木春‖闹春

散文‖闹春
文/木春

说到“闹春”,总是那么热烈喧嚣,那么生机勃勃,那么气象万千,那么光彩夺目!

不等寒风转暖,不知什么时候绒雪覆盖的枝头上绽出了黄色的花,腊梅以傲寒的风骨传递着春的消息。

看到腊梅,你会感到一股暗香涌动,她跑在最前面领着春潮撒着欢儿地向你奔来。

猫了一冬的男男女女,盼着春节的来临。各家各户,从腊月二十三便马不停蹄地到集市上置办年货。一年的节俭,这时也放了水。

男人们操着烟酒的心,女人们张罗着回娘家的礼,男孩们闹着买鞭炮,女孩们闹着买新衣。

在外打拼的红男绿女携家带口陆续返乡,一向清净的家开始有了人气。就连家里的小黑也缠着人,你走到那儿,它就跟到那儿。爹妈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逢人便说自己的孩子多么多么有出息。

腊月二十八各家门头上贴上了春联,门上贴着门神,窗子上贴上了窗花,院子里贴着满园春光,迎门的照壁上贴着出门见喜。就连猪圈鸭舍也要贴上“六畜兴旺”和“鸡鸭成群。”

腊月三十盼春晚。一家人围着电视,吃着糖果,磕着瓜子,欣赏着歌舞杂技、戏曲小品,其乐融融。

春晚的节目个个精彩,最期待的还是小品。这几年新人辈出,表演的节目贴近生活,充满正能量。新年的钟声响起,再唱《难忘今宵》,搅得你一夜无眠。

初一凌晨,千头鞭,万头炮竟相燃放,把院子弄了一个满地红,好像谁家迟了便迎不来春神。

这时厨房热气腾腾,美味的饺子已经出锅。一大家人围着桌子吃饺子,如果幸运便会吃到包有硬币的饺子,那你一年就会好运连连。

吃罢饺子,孩子们开始拜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早已准备好了压岁的红包。

初二开始走亲戚,兄弟姐妹有了相聚的机会。别看平时来往少,春节一定要走动。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初三女儿、女婿带着灿烂的笑容,拉着孩子们回娘家。到了家门口,张大爷、李大婶地问着新年好。显摆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岳父、岳母早已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女婿殷勤地给岳父敬着酒,点着烟,聊着家常。

酒足饭饱后,女儿说:“路远,天黑前要赶到家。”

老两口看着女儿一家出了村口,才回到屋里。

接下来就是赶庙会。要说庙会,还是关林的老庙会热闹。大姑娘小媳妇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儿人多去那儿。会上卖吃的一街两行。有卖麻辣粉的、有卖臭豆腐的、有卖烤串、有卖糖人的、有卖泥狗狗的,琳琅满目。看年戏,有豫剧《花为媒》、曲剧《李豁子离婚》。小弟弟要买琉璃不得儿,小妹妹要买糖葫芦。一个玩套圈,一个荡秋千。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腿疼脚麻,竟然没有尽兴!

正月十三,马街书会正式开锣,这是全国曲艺界的盛会。刘兰芳、姜昆曾来助阵。艺人来自全国四面八方,可谓南腔北调,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单挑的,有结伙的,好比进京赶考的学子。要是在电视上露露脸,或是在会上得个奖,那可了不得,保不齐会一步登天。

前些年没有专门的演出场地,演员和观众就在村外的麦地里。

天刚刚亮,天气依然寒冷,不少艺人就开始占地抢位。可伶那些盲艺人,周围还没个人影,手把着胡琴,腿上绑着锣鼓家什,扯着嗓子卖力地唱着。

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好进不好出,远远望去乌泱乌泱的。会场上喧闹一片,有掌声,有喝彩声,几里地以外都能听得到。

唱累了你就歇会儿,看累了你就逛逛。饿了会上有卖胡辣汤的、有卖煎凉粉儿的、有卖油条的、有卖烧饼的。随便吃点,接着看。只看得唱家精疲力尽,听家人困马乏,这才悻悻离去。

逛完庙会、书会,姊妹几个商量着看社火。

听说老城南关的社火队最为有名,号称社火总局。有舞龙的、舞狮的、有踩高跷的、有扭秧歌的、有撑旱船的。每年沿着中州路,吹吹打打,招摇过市。老媒婆叼着一杆长烟袋,领着大头娃娃向路人拜年。猪八戒背媳妇得意洋洋,惹的路人拍手叫好。

这时,西工区的社火队也来了。鼓对鼓,锣对锣,龙对龙,狮对狮,好生热闹!

到了晚上,要看甘泉村的打铁花。甘泉村的打铁花源于北宋,初为祭祀太上老君,后演绎成春节大型表演。

夜幕降临,在村子的广场上挤满了观看的男女老少。铁花打得犹如火树银花,光芒四射,气势磅礴。可谓:“银花不夜天,火红兆丰年。”

正月十五,吃过元宵,要看洛阳王城公园的花灯。每年王城公园的花灯最为好看。进了大门有二龙戏珠,后有鲤鱼越龙门、孔雀开屏、天女散花……

满眼望去这也是灯,那也是灯。有走马灯、河蚌灯、荷花灯、玉兔灯。林林总总,目不暇接。

这时,一位老生挂着雪髯,打着灯笼迎面走来,一字一板的京韵念白甚是好听:

尊列位,在上听,细听我灯官报花灯。

我报的是:

一团和气灯,合和二圣灯,三阳开泰灯,四季平安灯,五子夺魁灯,六国封相灯,七财子禄灯,八仙过海灯,九子十成灯,十面埋伏灯……

过了十五,人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到了立春,暖风微醺,春雷炸响,继而春雨纷纷,随风入夜,润物无声。再看那邙山的沟沟坎坎,灿黄的迎春爬满枝条。转眼又到清明,瀍河两岸樱花弥漫,香风袭人。到了谷雨养子沟桃花似云,梨花似雪。俯瞰黛眉山下油菜花一片一片,黄的耀眼。老君山上杜鹃映红,层林尽染。

哎!累了。闹春、闹春,怎一个“闹”字了得!

 【作者简介】

曹自卫,笔名:木春。下过乡,扛过枪,曾在铁路企业任职,现已退休。其作品在《龙溪文学》、《半盏有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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