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刊•散文篇◇】《植物闹春》||□ 周生祥
《当代文学家·双月文学美刊》（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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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刊·2021·第二期
（网纸同步）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文/周生祥（浙江）
春天来了，当春带着她特有的翠绿，像海浪一样漫来时，真能让人心醉；当春携着她特有的温煦，像钱潮一样涌来时，也能让人断魂。春如一桢浸染着生命之色的画布，新绿、嫩绿、鲜绿，满眼的绿色，温柔着人们的视线，还有那星星般闪动的一点点红、一点点黄、一点点粉、一点点紫，也惊喜着人们的目光。于是，植物开始在春天烂漫。
小区里的植物，早晨醒来，环顾四周生机勃勃的大自然环境，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聚集到小区公园，对着春色赞叹起来。
迎春花先说：“你们看，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这短短四句诗里，通过8个'春’字，描绘出一幅多么美丽的春光图。”
在一片叫好声中，望春花走上前来，说：“迎春花的诗是不错，但我的诗更绝，我的诗还能唱，是一首《春歌》。”
听说望春花能唱春歌，植物们呼啦一声都围了上来。望春花轻启朱唇，乐音从皓齿间缓缓飘出。唱道：“春燕春鸟随春飞，春鱼春虾弄春水。春蝶春蜂采春花，春风春雨送春归。”
刚唱完，狗尾草就高叫：“这首春歌共28个字，里面却有12个'春’字。”
“哇，太厉害了。”植物们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这个我也会，我来一首民间的《春帖儿》。”春兰自告奋勇奔上台来。
春兰平时很少来公园活动，她的才艺，植物们都不了解，就用怀疑的眼光看看她。
春兰清清爽子，朗声唱道：“春日春光春水流，春原春野放春牛。春花开在春山上，春鸟落在春树头。” 春兰越唱音量越高，最后拔了一个尖儿，戛然而止。植物们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竖起大姆指点赞。
沙朴很早就独自出去钱塘江边晨练了，这时刚好回来，听到喝彩声，就跑过来凑热闹。当他听明白后，就说：“前面他们说的唱的虽然都不错，但都不是原创，算不了什么。”
“瞧你说的，好像你会原创？”广玉兰打断了沙朴的话。
“那当然，有什么不可以。”沙朴望着广玉兰。
广玉兰两手一摊说：“那就请你来一个。”
沙朴说：“我早上去江边，看着遍地春色，就陶醉了，想到了四句诗：春日春时赏春色，春风春光见春树，春花春草催春情，春思春想悟春意。”沙朴洋洋得意地向在场的植物们读出了自己原创的诗。
沙朴朗诵出自己写的诗，有的说好，有的说不怎么样，现场议论纷纷。水杉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前面迎春花、望春花、春兰、沙朴说唱的诗歌，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每句里都有个'春’字。沙朴能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了，值得肯定。”
沙朴哈哈笑着，朝水杉拱拱手。雪松在植物群里，开始一直没说话，这时站出来说：“要说'春’字诗词写得好的，首推郑板桥。郑板桥你们知道吗？”
“你是指清代的大文人郑板桥吧，他是诗书画界的怪才，连当时皇上都对他刮目相看，他画竹无人能及。还蛮有风骨，穷得靠卖画为生也依旧不卑不亢。”黄山栾树接上来说。
“他是怎么写'春’的？”沙朴问。
雪松不紧不慢地说：“ 郑板桥才华横溢，正义凛然，诗词写的极好。有一年春天，他与几个朋友一起春游，欣赏着春色美景，陶醉在明媚的春光里，禁不住诗兴大发，开口吟出一首'春词’：
“春风，春暖，春日，春长，春山苍苍，春水漾漾。春荫萌，春浓浓，满园春花开放。门庭春柳碧翠，阶前春草芬芳。春鱼游遍春水，春鸟啼遍春堂。
“春色好，春光旺，几枝春杏点春光。春风吹落枝头露，春雨湿透春海棠。
“又只见几个农人开口笑，他便继续吟道：春短，春长，趁此春日迟迟，开上几亩春荒，种上几亩春苗，真乃大家春忙。
“春日去观春景，忙煞几位春娘，头插几枝春花，身穿一套春裳；兜里兜的春莱，篮里挎的春桑，游春闲散春闷，怀春懒回春房。
“郊外观不尽阳春烟景，又只见一个春女，上下巧样的春装，满面淡淡春色，浑身处处春香；春身斜倚春闺，春眼盼着春郎。盼春不见春归，思春反被春伤。春心结成春疾，春疾还得春方。满怀春恨绵绵，拭泪春眼双双。
“总不如撇下这回春心，今春过了来春至，再把春心腹内藏。家里装上一壶春酒，唱上几句春曲，顺口春声春腔。
“满目羡慕功名，忘却了窗下念文章。不料二月仲春鹿鸣，全不忘平地春雷声响亮。”
雪松说完后，黄山栾树点评道：“这一首'春词’共56句，除两句没有'春’字外，其余句句有'春’字，共嵌入了68个'春’字，一气呵成，自然流畅，将春景描写得淋漓尽致，让人回味无穷。”
植物们高声喝彩，只有杜鹃花没有动静，似乎想着心事。沙朴发现了，就拍了拍杜鹃花的肩膀，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杜鹃花摇摇头说：“我身体好着呢，我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伤心事。”
“现在春光明媚，正是你杜鹃花大放异彩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心事呢？”沙朴关心地问。
杜鹃花眼泪汪汪地说：“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想到了一个苦命的女子。”
“你说的是谁啊？”植物们都很好奇。
杜鹃花擦了擦眼泪，接着说：“说到'春’字，中国诗人写春的诗词何止成千上万，但象清代这个奇女子这样，在一首词里连用28个春字，将悲情写到极致的作品还是少见。”
植物们都很感兴趣，催问道：“她是谁啊？是怎么写的？”
杜鹃花叹了口气说：“她是出生于农家的贺双卿，自幼天资聪颖，满腹才华。七岁时，因为舅舅在学堂打杂，她得以在学堂里旁听过几年，颇能识文断字，在诗词创作方面更是天赋异禀。十几岁又修得一手好女红，长到二八岁时，容貌秀美绝伦，令人'惊为神女’。但可惜红颜薄命，在十八岁时，贺双卿被嫁给樵夫为妻，从此陷入厄境，年仅二十岁的一代才女就香消玉殒了。”说到这里，杜鹃花眼泪又流了下来，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沙朴一阵嘘唏着说：“你还没有说那首用28个春字的词呢。”
杜鹃花哽咽着说：“我是伤心啊。那首词是这样写的，'紫陌春情，漫额裹春纱，自饷春耕。小梅春瘦，细草春明。春田步步春生。记那年春好，向春燕、说破春情。到于今，想春笺春泪，都化春冰。怜春痛春春几？被一片春烟，锁住春莺。赠与春侬，递将春你，是侬是你春灵。筭春头春尾，也难筭、春梦春醒。甚春魔，做一场春梦，春误双卿！’。”
听到这里，植物们又是一阵感叹。沙朴接着说：“这等才女，比之'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词也毫不逊色，甚至说赶超李清照也不为过，像这等奇女子，怎么会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了的呢？”
杜鹃花说：“生不逢时啊，命比纸薄，悲哉，痛哉，她投错了时代！都是那个年代的悲剧，要是生在当今，还不是能吸粉无数，在PK台上一站，谁还敢与她相争。或者弄个公众号，围观的不要太多，收收广告费都够了。”
水杉说：“是啊，这说明，个人命运是和国家强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离开了国家，个人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啊。我们植物界也是这样，就有些楞头青，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惯，只知道发牢骚，干不了实事。”
雪松说：“植物们，四季轮回，春暖花开，又是新的一年。我们既不要沉湎于曾经的磨难，也不要满足于往日的成果，而应该摒弃所有的忧烦，放下过去一切不愉快，携着阳光，带着微笑，满怀希望，在余生的每一天，都活得舒舒畅畅。”
植物们大声叫好。雪松看了看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就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吃早饭吧。”
狗尾草笑着说：“还吃什么早饭，鸡汤都吃饱了。”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雪松也不气恼，带头返回住处去了。其他植物也有说有笑的四散而去。
一日一画
YI RI YI HUA
秦嘉业，女，汉族，画家，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美术系，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广西分会会员，南昌书画院名誉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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