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军/麦穗泪光(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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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泪光

邵   军

一股清香沁人的草味,唧唧喳喳的虫叫声,吸引我走进田埂边,步入麦田深处。我慢慢弯下腰,圪蹴在高跷跷秸秆的身边,用双手捧起一颗绿盈盈的麦穗,眯起眼,低下头,靠近鼻孔闻嗅着,扫描着翘动的嘴唇,仿佛拐弯来到了世外桃源,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着淡淡的麦味呢。这时候,一只小鸟忽然落在我身边的一颗麦穗尖上,再忽地落入另一颗,频繁蹦跳了六次,就扑棱棱飞走了,飞向了蓝天和白云!我双手麻利松开那颗麦穗,悄然站起来,仰头折手往上瞅,那只鸟划圈的银色痕迹,让我的心情激动了,视野也更加宽广起来......

正想着十天前的经历,我手机突然震动了,一瞅是微信群里点出今天是小满,二十四节气之一,开始灌浆,逐步让麦穗成熟,热晒一段时间就进入割麦天。见此,我抬起视线,往大门西南方向的麦田望去,金黄色的麦穗平面,一波一波起伏着,好像涛声依旧的浪花一样:忽地高高在上,凸起麦穗尖,五子登科,一览众山小;忽又滑坡低谷,凹现一片湖泊,仰望跪拜,演习割麦机——激情澎湃的我,似乎移动着视野,扫描五湖四海,体现出抚摸平原接地气之感,绘画起大爱无疆的天涯海角:一望无际的麦田哇,颗颗麦穗金灿灿黄橙橙的,饱含着汁液热烈的浓浆,这味道,那氛围,任凭暖风吹过,刮去一缕又一缕婆娑的泪光,分秒必争在我眼前浮现......

“咚”一声,大门突然被踢开,我马上收回视线,看到姓姜的妇女哭闹着进来了,曾经频繁诉苦要新进贫困户行列的她,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瞅紧我,拉着哭腔问我办到哪一步了。我一边下楼一边解释说,昨天到你家话家常、记录、签字、按指印、照相等,也经过村组干部评议通过了。刹那间一片静音,销声匿迹的哭喊刚过,哈哈大笑的呼啸袭来,她吧咂着嘴唇,流淌满脸泪痕,惊喜的说:不丢人现眼进入大病救助,等几天就割麦去,把金黄麦穗送过来......话已至此,抿嘴一笑的她,“咣”的关紧大门,走了,我也跨门而出。

望着她的背影,特别心酸的我,感到她跟大地的麦穗一样,泪光就是心理上苦苦挣扎扔在等待的表达,她的哭泣不就是麦穗的泪光吗?田野的农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编制了成群结队的麦穗,在热毒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折射出满泪倾诉的场景,当饨起麦垛麦仓后“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并让精准扶贫、脱贫攻坚的一线战役,和老百姓打成一片,交上满意的答卷!

转悠中,我又想起风向的大小,雨季的频繁,酷热难耐的五月天,就有了茁壮成长小麦成田的卧腹、铺垫、分片跌倒的千呼万唤。我用双手抚摸着金黄成片的麦穗指尖,好像和贫困户在握手,在诊断,倾听起秦岭血脉的流向——高喊邵书记女腔的声音,是从村部传进我耳廓的,听见这话就快步流星过来,见到一组死了丈夫的刘女人,既不是封网贫困户的,又没新进入“档卡”的程序,更没俩成家的儿子孝顺赡养让她活下去,咋办呢?一说起乡村组干部没答应,刘女人就哭得更厉害,在我面前吐出一口又一口血块,还张牙舞爪......当我让她别哭了,随后商量进入低保的话语后,她接过递去的餐巾纸,擦干泪痕,由一个村干部把她领走了。

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却见一个男子汉书信跑进院里,硬瞪着我,一蹦三丈高歇斯底里的嚷嚷:妈那屄,到俺家记录过,还让签字按指印,咋公示栏里却没有俺?当干部的胡球整。我马上接茬回应:别气,因为不符合贫困户条件,大家没举手表决你,记住人穷志不穷啊。经过一阵有关政策的解疑释难,终于说服了他,俺俩总算握手拜拜了。

回味这些事,我攥紧了拳头:脱贫攻坚整改阶段马上归档,而割麦天不准焚烧秸秆的日子已经铺开,那些死去活来想当贫困户的农民,和与众不同耷拉下来的麦穗多一样啊,灼人的泪光一直在眼前奔跑、穿梭,在视野里交流、跳跃!一波一波泛光着一片又一片,好好端起麦穗与贫困相碰的那杯酒吧,双方哪有是与非?滔天的波浪啊,席卷大地麦田,手捧一滴滴麦穗泪,激流勇进一辆辆割麦机,贫困户就是不喝也会醉......

作   者   简   介

邵军,笔名雄鸡东海,南方情天,天马行空69,男,回族,1969年生,河南省镇平县人。就职于镇平文联。世界汉诗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18岁开始在《蓓蕾》校报上发表《过程》,现已出版《漩之涡》《河之街》《玉之缘》姻缘官运励志三部曲、报告文学《镇平人》、20集剧本《玉都》、长篇小说《新闻科长》《擦肩而过》姊妹篇等多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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