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泉·散文】秦桑《花开在别处》

【作者简介】秦桑,四川阆中人,80后,爱读书,爱讲故事,爱书法,爱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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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跟我形容她喜欢的那个男生时,她说,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那时的她笑得口水都快流到脚背上了,拿着手机上偷拍的照片给我看,三星的渣像素一放大就是满脸的马赛克,我看着照片是在他们单位食堂拍的,照片里的人额前的碎发半遮着眼,面目实在是模糊的可以,但是我看搭在餐盘旁边的手指倒是修长白皙,于是勉勉强强地敷衍她,还不错还不错啦。事实就是,我当时是在琢磨着晚上吃烤肉好呢,还是吃火锅好。

樱桃以前喜欢的男孩子,几乎都是这一款,暗恋明恋,折腾的久了我也就不怎么愿意搭理她,反正她是抱着“爱人死了爱人在,还有爱人在等待”的态度对待那些她喜欢的人,不过这一次我低估了樱桃这场暗恋的认真---因为她跟我说,她要表白。彼时我正在吃红糖糍粑,一晃神直接送进嘴里,烫的我跳脚。我说你有病吧大姐,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啊,你二十八了二十八了!要是表白失败了,你还要不要见人啊?

樱桃还是表白了,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那个男孩子有了女朋友,但是也大方的表示并不介意和樱桃做朋友。樱桃单位的老大姐曾经给樱桃介绍过男朋友,背地里悄悄地和人八卦,樱桃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想挖人墙角,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认真谈个朋友…零零碎碎的话传到樱桃耳朵里,她又郁闷地喝醉了好几场。

但是樱桃还真和这个男孩子成了朋友,她帮这个男生打饭,帮他拿修好的鞋子,去球场看他打球,一手大毛巾,一手开水杯,比人家的正牌女朋友还尽心。最后发展成了还开车去帮他接女朋友,气的我戳着她的脑袋问她,你还知道自尊心是怎么写的吗?我看你的节操碎的都拼不起来了!

樱桃没有自尊心,她的自尊心在感情里变成了踩在脚下的泥,低到尘埃里去仰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卑微而甜蜜。这个时候,男孩的爸爸突然出了事,妈妈住院,而女朋友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分手,我现在都不能忘记樱桃站在我面前,笑眯眯地说,我第一次觉得你在的那个单位也不是那么讨厌。樱桃在那段时间成了他的家人,她安慰这个男孩子,去医院照顾男孩的妈妈,在单位和说男孩家事的八卦阿姨吵架,她甚至跟我说你熟悉这种事,帮忙给打听一下吧。我十分见不得她卑躬屈膝的样子,于是断然拒绝了她。她也不在意,依然欢欢喜喜地奔波在去医院去单位的路上,眼睛亮晶晶地像是两颗星星。男孩的爸爸很快出来了,仅仅是配合调查而已,男孩的妈妈也好了起来。历时两个月,樱桃终于收获了她的爱情。对,只是她的爱情。因为在一起不到一个月,男孩的前女友来找他,他对樱桃说,对不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爱的依然是她。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即使知道,你依然不愿意爱我。樱桃做不出被始乱终弃的弃妇模样,于是躲起来疗伤。整整半个月,我们没有一个人联系到她,打电话去家里,她爹妈说她出去旅行了。后来她才告诉我,她在自己的小公寓呆了半个月,不出门不说话不动,每天就躺在沙发上发呆,吃方便面吃的自己想吐,她想了很多事,她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说,我还是会原谅他,她说,原来感情里,真的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我不是那块锦,我不能埋怨他花开别处。

我第一次没有认真的打击她,我说,至少花开过,你就让他一辈子愧疚,到死都觉得对不起你,咱们明天相亲去。我难得的温柔让樱桃楞了半天,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哽着声应了个好。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默默想着,说不定人家不会愧疚呢,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毕竟是少数啊。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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