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0:慢城记忆(一)
慢城记忆(一)
至于高淳被称为中国第一慢城这个称号的由来,去问度娘好了。我只想写写和我有关的慢城记忆以供来日坐在某个午后的慢时光里细细地消遣回味。
来到第一慢城仅仅是放慢脚步是不能全身心地享受慢生活的,还必须放慢心思、放低身段去亲近那里的花香鸟语、那里的小河、小路、茅草小屋,甚至去亲近一扇闭门羹、一把锈锁、一面土墙紧闭的格子窗,有了这些感同身受作诱饵,或许你就可以钓上一条甚至几条和诗歌有关的大鱼。



慢城的每一个清晨都是多情的。先是饮足露水的一群鹬鸟用它们的玉润啼音洋洋盈耳,之后你位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晨梦不得不欣然落笔“未完待续”。
此时如果你若还睡眼惺忪,窗外举着晨曦的两棵枣树只需稍稍动动肩摇摇手就会抛下几粒雀影,即便隔着窗也能不轻不重恰到妙处地砸中你的眼睛。此时只要你肯稍稍将窗子推开一条窄缝,枣花淡淡的香味瞬间就会挤满整个房间,这个时候你不想置身花海都不行!与其说是自行走出客房不如说是被花香挤出来的更贴切。

过长廊的时候即便你软手软脚还是会打扰到在长廊里慢慢踱步的光阴。绕过长廊沿闲花闲草装扮的小路转过一个小弯,就能遇见几十亩的苜宿花田,上千亩茶园和一群竹林一方水塘。当然如果慢城仅仅交付前来旅居的人这般良辰美景是不够的,她还会给你无数个意外惊喜。



比如,一个迷雾缭绕的清晨,路边的枣树、近处的苜宿花田、远处的茶园仿佛都在有意制造朱自清的轻纱梦。而我那天的梦是被一只早起的红嘴雀衔走的,如果它一个不小心遗落在一朵花语或者一芽新茶里,那样最好!
站在一个土坡上俯瞰云雾缭绕的花田茶海,我将“宛若仙境”这四个总要破口而出的感叹往心底反复按了又按,只敢反复默诵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如果慢城仅仅是和盘托出一个迷雾缭绕的清晨也还是不够的。
在畅意竹林花海时一个偶然的转身,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和一座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花篱草舍重逢。
小径徘徊又徘徊,格子窗反复筛选几片暗影,所有旧事都被木门上悬挂的一把锈锁封存。
止步于门前的石阶,万千思绪汇于指尖,仅仅是轻叩门环就碰疼了多少旧时恩怨。
那独坐案上的一方端砚,停于曲径的湖笔还有半幅水墨江南也都尘埃落定了吧?



来慢城就不能不提水慢城,不能不提邂逅一棵枕水长眠的枯树。
在春正暖花正艳水正绿的江南,一棵枯树以它特有的方式在万花丛中兀自苍凉。
古人关于枯树曾给予过这般深情“尚留心不死,嘘拂待春工”。
正直人间四月天,春风已吹过无数遍,它仍旧不肯吐出一芽新绿,想必是心早已经死过千遍万遍了。
在感慨岁月蹉跎命运多舛的时候,有一对黑天鹅带着它们的孩子来到我的面前,向我证明世间还有爱!


来到慢城的第三天我们驱车抵达万亩茶山,这是我第三次见到茶山,前两次是在湖南和江西。那两次都没给我留下太深印象,而这一次给我留下美好印象的也不是茶山的壮观和美丽,而是偶然闯入我镜头的茶农和他的孙女。
当我的镜头遇到到这祖孙后,含饴弄孙!只有这组成语能为眼前的画面命名。没有特意摆拍,有的只是默契,我用镜头追逐他们朴实的笑容,用咔咔咔不停按动快门的声音定格美好瞬间。


拍完照片免不了和他们聊了起来,得知他们不是本地人,是从徐州来这里承包茶园的茶农,他们来此定居已经有几年了。
老人(说老人其实不老,年龄还没有我大,不过几年前就已经升级为爷爷了)是随儿女来高淳定居的。和他在一起的是外孙女,奶奶抱着睡觉的是大孙子,远处还有一个由妈妈抱着不肯过来的是小孙女,提起孩子们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准备告辞时我们互加了微信好友,答应他们等我回京把照片整理好了一定发给他。
在回酒店的路上想起去年在北京亚咕噜热带植物园,用我的50D追拍一个小女孩遭孩子妈妈质疑的事,幸好这里的旅游业还不是很兴旺,这里的人们还保持着淳朴的民风,由着我这个陌生人一个劲儿的各种追拍不说还添加了微信好友。
在这个信任缺失的年代,被信任也是幸福!
其实我不是在写诗,尤其现在。
我是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找回和我失散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