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高举 | 它看到，我们是在同一条路上行走
编辑/霞满天 组稿/素峰
上一期（↓）
看着他的宠物
某个名字将他的宠物画在西面墙上
死去的大象，在九月
穿过池水
我在屋子里，鸟兽挥动叶子
沉默。黄昏在移动
听见开门的声音，吃西瓜的孩子
站在窗前，任由光亮拍打
真的无法转身，他也说
是真的
位置
白布变换角色。风声从它身上流向
灰色的鸟：墙面完整
房间里，春天
微笑或者不微笑
我听见：
被剪掉的栀子花
在两个位置上
植物头顶与装尸袋内
沉默
孤零零的它
向窗外的星辰
挥手
意义执迷不悟
与碎片相互依存
白色瓷器在微光中
重复旅程
同一条路
路灯盛开，暗色中
蜘蛛攀附着自己的网
它看到，我们是在同一条路上行走
飞虫不再恐惧，不会有投影
面对通往天空的漏洞吼叫
我沉默。鸟蜷缩着身体
机械的声音在树丛中持续
老人从路基里拔除枯枝
像火焰也像熄灭
牙齿
马蜂在窗外筑垒牙齿
清晨，我打开窗
它们在梦中，此刻它们是婴儿安睡
我尽力看清它们的脸
这些脸，我在路上见过
一定是在路上
被黑色翅膀，被褴褛
被隐身的事物。吞噬
我看到我的脸
在牙齿的啃骨声中
成为马蜂的脸
宁静、荒芜，没有夸张
场面
鹰在宣纸上安静下来
能说风停止了吗
或者从南方来的孩子消失了吗
女人推开门，她的丈夫如蛇般柔软
和地上的影子搏杀。阳光正好
她看到自己被摁倒在地
几朵不讲究俯仰、正侧的花
就在一旁，古板地开着
这都是事实，事实上还有
另外一群人很难安静下来
原诗
人失去面目。手机屏内
日子僧侣般坚守规则，春意闹
留在琥珀中。蚊蝇竖起旗帜
叫声厚重，如刺眼的词语
我开始收藏。像拾荒者
一句一句翻阅围困我的力量
“像一只史前的昆虫”逼退自己
另一面墙上，我被我的粗糙撞击
听到隐匿的回声再次回归裂缝
缝补花朵，也许正开在我的身体上
注：“像一只史前的昆虫”引自里尔克《黑猫》。
星期三
溪流破损的睡袍，遗失在
墙上钟表一样的水池里
战争像往常一样
人群从木制公交车的前门涌向后门
老人是陪伴者，将四条
闪着金属光泽的腿
藏在座位之下
路两旁，我遇到他们——
这是星期三的城市
始于跋涉，凌乱而发灰的面部
黑颈鹤
焰火注定没有结局。鹤群
在车上，点燃仅剩的诗句
两个身影，隐秘的身影
低垂着，试图摆脱
它抚慰被刺伤的同伴
就像抚慰自己。这是雕像
徒劳且平静的雕像
判决。离开肆虐着爱的虚假的焰火
接受这一切，嵌入草甸
作者简介：穆高举，60后。山西临猗人，现居太原。出版诗集《身陷孤城》。诗观：用第三只眼探寻前世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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