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视野》||散文天地·辛冬妹专辑||总第47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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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猫的过往
文/辛冬妹（江西）
有过一段养猫的经历，猫的影子挥之不去。虽是生活过往中的一瞥，亦是弥足珍贵。
大约10年前吧，我租住在城市的一角，房子破旧，家中时有老鼠出没，搅得人心烦，便想到乡下治鼠法，以猫治之。
在集市上转了好几回，总算见了猫的影子。一日，一老者提一竹笼，四只小猫嗷嗷叫。顺手挑了一只花纹明晰的买回家。
家中有一只小动物，事情可就复杂起来了。先是吃的问题。猫习惯吃腥，总不可能天天买鱼吧？睡呢，也是为难之极，正是隆冬天气，可不能让猫冷着。没想到，小猫一落地，往沙发上一窜，瞪着双小眼愣愣看着我。
日子从此真添了不少乐。先是猫吃东西那样儿。嘴虽小，可那鱼儿在它嘴角叼着，左边咬一小口，右边咬一小口，顺溜溜几下工夫就把鱼儿吃下了。还有更带趣的。一次，我买了几条小活鱼，放到小猫嘴边，活蹦蹦跳着，把小猫吓了一跳，站在旁边小心地看着。待小鱼不跳了，便用爪轻轻去挑。挑一下，鱼儿又跳动，小猫又小心翼翼站在旁边看着。如此这般折腾一阵，鱼没劲了，小猫的兴致勃起，看准时机把鱼吃下。然后，自个儿乐去。
小猫吃饱了，找乐的花样实在太多了。一会儿沙发上翻跟斗，一会儿躲在暗处，见着主人出来，突然窜出，一下扑过来，佯装咬主人的脚。要不就用爪子轻轻搭上主人的裤边，像荡秋千。遇上主人读书、看报，小猫就更淘气了，时不时用爪子拨动，或用嘴含着书边、报纸片，转圈儿玩耍，弄得主人读不成书，看不成报。抬手欲打，猫就势打一个滚，用前爪晃晃儿举起，似要跟主人对打。
过了几个月，猫渐渐长大了，性子变得越发乖张了，身子更加灵巧，耳朵似乎变得特别敏感，稍稍听到一点声响，就做出一副要出击的架势，一个迸力弹跳，就窜过去了。整日里窜来窜去，我有时候心里也烦。特别是正要静静地做事的时候，猫偏要在旁边闹着玩。做出吓唬的样子把它赶走，不一会儿又窜出来了。
最来气的是，猫有时候玩得太起性，发展到爬纱门。如此反复着爬，竟然把两片纱门搭出几个碗大的口子来。有几次追着打吧，它却一下子遁去，像捉迷藏一样，很难轻易找到猫的影子。为了堵猫于门外，我只好把纱门换了铁纱。安装完毕，猫果然又爬上纱门，结果爪子搭不住，摔了下来，灰心地坐在地上，出神地看着新装的铁纱门。
这样安静了一些日子。不过，我很快发现猫的那份灵动少了许多。猫没了可以肆意玩耍的空间，也少了与人嬉戏的机会，几许寂寞锁住了猫的心。
其实，把猫置之门外，我找回了一份安静，心里也同时生出几许寂寥，心情变得矛盾起来。
一天，猫趁着门未关牢的空隙，进到厅里。我下班回来，刚要开门，突然听到猫的叫声。一门之隔，猫竟然准确地判断到主人的脚步声。打开门，猫热情地抖着身子，将门顶得更开。我心头为之一震，疲惫和烦恼顿然少了许多。
我真切地感觉到，一种动物的存在，原来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另一份含义。
让我全家为之伤感的一件事发生了。临近过新年的时候，猫外出几天没回家。我特意买了些小鱼，用水养着，好让猫吃鲜。不料猫就是不回家。连着几个晚上，我都小心地听着门的响动，生怕猫回家时进不了门。三四天过后，猫回家了。我挑了一只活蹦直跳的鱼给它。猫叼着鱼，正要狼吞虎咽起来，却突然停下来，把鱼弃于一旁，进窝了。我以为猫在外少眠，想美美睡一下，便没太理会。
不想猫这一睡，竟出问题了，一连几天不进食，身体明显消瘦了；偶尔走出窝来，竟有些摇晃。我怕猫冷，找了一件破棉袄，把猫裹起来，还是不行，猫有气无力地发出微弱的叫声。到第二天，猫终于支撑不住了，头伸出窝外，耷拉着，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耳边总觉得猫的叫声越来越近，总觉得猫就在门外立着，一打开门，好象猫就摇摆着身子进来，快乐无比。
【作者简介】辛冬妹，1965年生于江西万载，资深媒体人，高级编辑，江西省作协会员。有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发表于纸刊《中国文学》《小小说选刊》《百花园》《星火》《文学报》及《作家》《长江作家》《南方文学》《作家新视野》《首都文学》《胶东文艺》等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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