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363:少年不识红尘好,月冷星怜不寂寥——读《陈滩旧梦》

文/望月听雪

金陵府的西南陲有个小镇叫陈滩镇,“镇子沿河坐落,美丽富饶,民风淳朴。”财神府指的是位于此处的一户宅子。“这宅子蒙尘十余年,年年紧闭。但即使隔着一丈高墙,还是可以从冒出墙头的精致飞檐上窥探得几分这户宅邸浓重的钱色。”

故事开篇,这个神秘的宅子便令人一阵好奇,隐隐透出权贵之气,高门广厦间,又是一个深闺怨妇的故事么?“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然而,人物自远及近的行来,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顺德十六年秋,一个衣衫破落面貌俊朗的青年,背着行囊骑着一匹大黑马,打远徐徐而来。青年抬头端详了片刻宅子,牵着马走上前去,磕了磕灌满沙土的锁孔,从腰间摸出钥匙,转了一圈。这座尘封十余年的宅门就在一阵扬尘中,被推开了。”而另一个场景,便是金陵织造府林家,那个不愿意走父亲为他规划的仕途之路,宁愿离乡背井,心怀“丝绸之路”的梦想,可谓“少年豪气,志存高远。说不尽平凡人的鸿鹄志,孤独客的家国兴。”

而两个少年的初遇,明明应该是一眼万年、心生欢喜,却是在这个宅子里上演了一场剑拔弩张的怒目而视,以及孰是鸠孰是鹊的争论,“夕阳从宅门的缝隙中洒落一道细细的金线,落在他的脸上,阖着眼,也可以感受得到这条亮光的温柔。满身的疲惫被桶中的热水蒸腾殆尽,混混沌沌之间,一声'吱呀——’传入耳道,于是眼睑上落定的细细光线恍然间变成了耀眼的一整片。迷糊着的唐玉树睁开惺忪的眼,并无多虑地转头向声源处,只见一个脚踏乌黑麂皮长靴,身着殷红锦缎长褂的贵气少年,站在敞开着的宅门前。一阵晚时风从其间穿梭而过,将少年额边两簇龙须发吹开,清冷桀骜的眉目也清晰了起来。心底由衷萌生出'俊朗’二字,在几欲脱口之时却被迅速惊醒的神识生堵了回去。是夜,十余年没开张过的陈滩县衙,被唐玉树和林瑯二人敲开了大门。”

对簿公堂,各自拿出房主的证据,“身着红锦长褂的少年,林瑯,金陵织造府林家之子,继承下外祖父陈氏所赠,陈滩镇别院一间,此别院位于陈滩七十二户,有房契地契为证。”“唐玉树,曾在西南蜀地平叛期间效力于锦阳军,因建功累累,战后朝廷赐了一处房产,位于陈滩七十二户,盖有兵部大印的派遣令。”一个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少年,一个是解甲归田的军旅之人;“一个是金陵富贾之家的桀骜少爷,一个是成都平叛退役的淳朴武官。两个身份背景天壤之别的少年,各自怀揣着对新生活的谋算,远走他乡来到这个江南小镇,阴差阳错地同居一方屋檐之下。于是,美好的新生活因相遇而变得计日可期……”看两个少年的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斗转星移间,便生了一场花事开到荼靡的“潋滟清波”与“风光旖旎”,读来妙趣横生,满满的属于少年人的洒脱倜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林瑯生的一场风寒,无意间竟然戳中了性格温吞不懂变通的唐玉树的内心,“有那么一幕,近日里屡屡在唐玉树脑海里翻来覆去,总也忘不掉。——'救救我——我还没活够呢……’那是林瑯重病昏迷之间,紧紧拽着自己不肯放手时的言辞。与记忆重叠了起来。'——我还没活够呢……’榻上的少女紧攥着自己的衣摆。惨白着一张脸,便可知她病痛之重。让人心疼的是她却偏偏懂事地撑出一副笑脸来:'所以不会死的,哥哥就安心去打仗吧!等战事平定,你就要——’故意拖长了尾音等哥哥来接话。唐玉树将汤药在两个碗间来回倾倒,藉以降温,挑起了眉毛看向榻上的人:'就要带青秧去江南!’——'救救我——我还没活够呢……’两只牢牢攥紧自己衣摆的手,一只终究失落于不可回转的时空里,一只则在面前切肤可及。”同样的一句话,话外音截然不同,一个是明知身处绝境却还是撒娇着安慰亲人,一个却明明是个小病却总要娇娆造作一番,前者那个令人无比疼惜的女孩再也见不到了,一并连后者都不愿远离了么……“水月栖霞,散琼飞花,抵不过阡陌蒹葭。少年不识红尘好,月冷星怜不寂寥。看春秋书写梦里眷恋,人间道有一座命注定的桥,情缘筑就插翅难逃,纵然穿心剔骨不悔年少。眼底藏一树桃花、一曲琵琶、一盏清茶,疏影横过芳华,无语也牵挂。”

       这个架空历史中的陈滩小镇,有座顶好的空置大宅院,经年未有人居住,但宅子外面空地上却是处极好的生意场,因此人们都说这里是聚金银的财神府。终于,有一天,这个宅子等来了命定的主人,“宅院前来了个黑脸军爷,而后又到了个白脸贵公子,因着这宅院的归属问题,又经历了许多事,二人从结怨到兄弟相称。宅院还是那宅院,人们还道这是财神府,陈滩却因两个人的相遇有了新面貌,美好的新生活,也变得计日可期……”一个是“富贾桀骜少爷,心怀大志”,一个是“退役淳朴儿郎,解甲归田”,两个少年在这个小镇财神府里会上演怎样的啼笑因缘?从鸠占鹊巢的吵吵闹闹最终成为相濡以沫的好兄弟,是怎样一个神奇的“旅途”。“他们因这宅院从结梁子到拜兄弟,因小小的火锅点燃了未来的梦。于林瑯,赌口气般的缥缈无影的志向,有了具体的模样。于唐玉树,无欲无求也无方向的生活,变得色彩斑斓。原来啊——以为本该是清冷孤寂的宅子里,早已被命运附赠了一个少年。这是属于他们的幸运。”百年修得同船渡,在陈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旧梦忆陈滩,笙歌里、几度醉斜阳。”顺儿的唱词:“清秋冷月,枯叶残菊,皆付了寒江东去……”故事中出现了许多次,结局究竟如何,且待翻开古风长卷,一睹真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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