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巴拉钱德拉·拉扬编撰的《作为思想家的小说家》
一本书是否应该取名为《作为思想家的小说家》似乎很值得商榷,除非它有明确的目的,要将小说当作思想的载体进行研究。
事实上,这本“文集”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内容与题目无关。它的主要内容是六篇关于当代英国和法国小说家的文章,分别由四位作家执笔,而且筛选时显然没有什么规划。在这六篇文章中,德里克·斯坦利·萨维奇先生探讨了奥尔德斯·赫胥黎和伊夫林·沃的作品,杰弗里·赫尔曼·班托克先生探讨了克里斯朵夫·伊舍伍德和利奥波德·汉密尔顿·迈尔斯的作品,托马斯·古德先生探讨了让·保罗·萨特的作品,华莱士·福尔利先生探讨了弗朗索瓦·莫里亚克的作品。
萨维奇先生有两个不是很对等的贡献。第一个是对奥尔德斯·赫胥黎先生从《铬黄》之后的作品进行了相当中肯的研究,并得出或许正确的结论:赫胥黎先生的神秘和平主义只是一种基于虚无感的死亡愿望。正如萨维奇先生所指出的,赫胥黎先生在他最早的作品中就暗示了他的最终立场,而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的教导对他并没有产生永久的影响。另一方面,关于伊夫林·沃的那篇文章则有失偏颇,而且会对那些还没有读过被探讨的书目的人造成误导。萨维奇先生一开始的时候将沃先生与东施效颦的小丑进行比较,认为作者最突出的特征是“不成熟”,并拒绝从其它角度对他进行探讨,甚至没有提到沃先生皈依了天主教。而在对他的作品进行严肃的探讨时,这显然是不能忽略的。在《故园风雨后》中,萨维奇先生只看到了对青春岁月的缅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本书的主题是普通人的道义与天主教的善恶观之间的冲突。


华莱士·福尔利先生对莫里亚克的研究也有以偏概全的缺点,因为他完全只关注莫里亚克的早期作品,并没有提到《特雷泽·德斯克洛》或《法利赛女人》。但是,他正确地着重指出莫里亚克在本质上是一位天主教小说家这一事实——也就是说,他的主题有别于一位新教徒的主题——或许相关的事实就是“他写不出善良正直的角色”。作为存在主义的杰出人物,当然,萨特必须由其他哲学家进行评判,但作为一位小说家和政治散文家,他给人的印象是——古德先生并没有消除这一点——在纸上记录思想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在写了许多页热烈的精神活动之后,以平淡无奇的内容作为结束。杰弗里·赫尔曼·班托克先生的两篇文章中,那篇关于利奥波德·汉密尔顿·迈尔斯的文章更加富于好感——或许过了头。迈尔斯是一个可爱的人,一位精致而谨慎的作家,但他缺少活力,但班托克先生似乎虔诚到拿他和爱德华·摩根·福斯特先生相提并论的地步。在另外一篇文章中,班托克先生对伊舍伍德先生的评价是“算得上是一位思想家”,实际上就是在说他并不是思想家。他承认伊舍伍德的作品的可读性,却似乎低估了那份并非任何作家都天生拥有的能力。
这本书的中间部分是爱德华·伊斯特林·卡明斯先生、克里福德·科林斯先生和其他人的几首不是很突出的诗。最后三篇文章都是由美国作家执笔。哈利·列温先生的《文学作为一种制度》对泰纳提出并由马克思主义者加以发展的“社会批判理论”进行了研究,根据这个理论,文学是环境的产物。他提出传统和师承同等重要,它们使得文学能够沿着自己的脉络进行演变,而并不一定反映当时的社会环境。

莫里亚克

天主教